鳳姐兒道:“現在可是明白老太太為何那般態度?”
蓉哥兒點頭苦笑道:“嬸子,那日怎么不拉住我?”
“你這脾氣上來,跟野牛一樣,誰攔得住你?”鳳姐兒哼道,“再說,靜虛這妖尼姑在我面前弄鬼,將她丟出府去還算是輕的。”
王熙鳳還是那個王熙鳳。蓉哥兒問道:“嬸子準備如果罰她?”
“何必罰她,她現在給賈家擺臉不過是因為府里不愿意給她傳信,加之又在我這受了辱。不若我請人送一封信到長安去,向她討幾千兩銀子過來。”
這……賈蓉傻眼了,喃喃道:“嬸子,怎么還……”
鳳姐兒哼道:“你若不放心,自己寫信里內容便是。傳送長安節度使,一一說明其中情況,要云家勿管張、李倆家的事情。”
好吧!
這妮子還是在走歪門邪道,以前是拿錢辦事!現在倒好,拿錢也不辦事,反而從中作梗。不過這種事情,總比弄權的好。只是有一點,這靜虛老尼若是宣揚出去,賈家可就要多一個貪錢無能的名聲。
蓉哥兒猶豫道:“還是不要如此的好,嬸子就將這事交給蓉兒罷。”
鳳姐兒奇道:“你有什么主意?”
看著樣子,鳳姐兒是當真恨上了。蓉哥兒道:“蓉兒自有主意罷,嬸子不要插手就好。”
“那我就等著看好了。”王熙鳳陰陽怪氣道,“你可能不知,那靜虛老尼有一個徒弟名叫智能兒,我可聽你媳婦曾經提過這女尼。”
還真特么的巧了。蓉哥兒心底無語,原來智能兒就是水月庵的尼姑。難怪當日聽到水月庵幾字時,覺得有些耳熟。
當下哼道:“也不管她是誰,若是沒個好心腸,學著她師傅那樣。誰也保不住她,該怎么罰便怎么罰。”
賈蓉聽了智能兒的身份,反而更是覺得這事要嚴肅處理了。
瞧著蓉兒這樣子,王熙鳳心緒莫名的亂了起來。難怪那忠順王會看好他!雖然平日里不著邊際,當種種跡象都表明著,蓉兒的心底還是見不得別人作惡。
我做的那些事,又算不算是在作惡了?若是他知了,又會如何想我。鳳姐兒心里悠悠一嘆,興致大減,勉強笑了笑。道:“你自個把握尺度便好。”
賈蓉瞧了她樣子,只當她是今兒身子不舒服。喚了平兒過來,囑咐道:“嬸子今日精神萎靡,我也不知道她遇上了什么,還請平姑娘貼心照顧著她。等后晌出了城,我給平兒姑娘帶些江南的胭脂來。”
平兒笑道:“照顧奶奶是我的分內事,哪里還需小蓉大爺送禮。”
蓉大爺道:“我也知嬸嬸脾氣,姑娘陪著照顧,想來也平白受了不少委屈。嬸子對下要立威,也少有什么賞賜。就當是我替嬸嬸送姑娘的。”
平兒心里莫名涌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不過她知自己身份,若真收了小蓉大爺的東西,那才是遭了殃。道:“小蓉大爺可莫要害我,胭脂水粉哪能隨意送的。大爺若是有心,平兒哪日缺了什么東西,大爺出府時順道幫忙買來。”
男人有某些事情上,到底不如女人心細,又或者說賈蓉一時忘了這方面的注意事項。經這么一說,他方才想起,平兒雖說是王熙鳳的陪嫁,卻也是賈璉未來的房里人。
蓉哥兒點頭道:“那便這么說定了。”
待蓉哥兒離了,平兒追上二奶奶,聽著二奶奶問:“蓉兒剛與你說什么了?”
平兒又不知二奶奶與小蓉大爺的那些關系,哪里聽得出這話其中包含的意思,笑道:“小蓉大爺瞧著奶奶面上沒個精神,囑咐我好生照顧奶奶。”
“就這些?”鳳姐兒面無表情問道。
“哪里止這么兩句。奶奶這侄子,可真是有意思的很。為了拖我照顧好奶奶,還想買東西賄賂我。平兒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這樣孝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