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好生歇息吧,大家伙兒也不急著回。給鳳丫頭備著些前晌送去,咱們在園子里好好嘮嘮。”
夫人也未在這事上多說什么,她本就將王熙鳳當女兒寵著。雖然鳳姐兒此舉失禮了些,她心里卻只有心疼,又跟著三姑娘薛姨媽等人埋怨了幾句榮國府的夫人不仗義。
鳳姐兒就是被王子騰夫人給寵壞了,所以這有了現在的膽大妄為。蓉哥兒微微搖頭,昨兒實在鬧騰得太久,且不說腰酸不酸,困是真的困。
一同食了前晌,打著呵欠也失禮的告退,回房補睡去了。同他一起的自然還有蓉大奶奶,這小妮子一晚上沒見著蓉哥兒,心里惦記得很。
“大爺昨晚沒睡好嗎?”秦可卿被大爺攬在懷里,疑惑地看向旁邊的雀兒與香菱。
香菱哪里回答得出來,雀兒回道:“昨兒夜里奶奶不在房里,大爺哪里睡得著,心里惦記得很。又一早早醒了,也沒睡上兩個時辰。”
秦可卿聽了心里頗有感動。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如此,昨兒聽了夫人半夜的教導,等到夜深便再沒了心思。一心記掛著蓉大爺睡得安不安穩,甚至還想著夜里回這邊來。
所謂新婚夫婦難舍難分,便是這道理。
只是秦可卿想著夫人才跟自己說過的,夜不過院、晚不穿堂的幾個規矩,加之想著前后院子間的儀門早關了,只好同夫人一個房間睡下。
如今夫妻兩安穩地小憩了會,等到晌午才被丫鬟們叫起。
原來是那薛寶釵今兒一早見了賈蓉從王熙鳳房里出來,心里總覺得哪里有著些不對勁。后來猛然想起薛家與寧國府的水泥生意,鳳姐姐原本是計算出一萬兩做中間人的。鳳姐姐在兩頭都占著分,一來不會讓寧國府的水泥窯虧本,二來也能避免薛家高價從寧國府拿貨。
如今鳳姐姐都和賈蓉那樣了,那個中間人還有什么作用。算來算去都是寧國府的,只是薛家白白讓鳳姐姐分了一份出去,還白送了一個香菱。
覺查上當的寶釵,心里一氣之下,這會來找賈蓉麻煩了。
蓉哥兒睡得真香被人吵醒,也沒個好氣,道:“到底是親戚家,還怕寧國府坑了你們不成?若是你們薛家不愿意,我們寧國府也能自己去尋地建窯,到時對外招經銷,這貨還能賣出個高價來。”
寶釵道:“若沒了薛家幫忙去尋地買地,寧國府的新窯一時也難立起來。外省的地可不好買,若是拖上一兩年,少去的銀子可不止這么一點點。”
兩人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都怕自家吃了虧。
蓉哥兒無奈道:“不是有二嬸嬸的一萬兩銀子做擔保嗎?她在兩家各占些份子,既保證新窯的水泥優先供應你們薛家,又保證薛家能將水泥賣出去。”
說到那一萬兩,薛寶釵臉上稍稍閃過一些慍色,若非她涵養極好,此刻指不定要指著蓉哥兒鼻子罵了。鳳姐姐的銀子還沒見著了,鳳姐姐的人卻已經到他床上去了。
這算是個什么事情。
心里講實在的,寶釵還真不是怕寧國府過河拆橋,不過是幫忙尋個地,將來就算不合作也沒什么。她主要生氣的是,感覺自己受了欺騙,嚴重的欺騙,像是被蓉哥兒與鳳姐姐聯手玩弄了一般。
這口氣難消!
她看著房里的秦可卿也在,到底也沒將賈蓉與鳳姐兒的關系抖摟出來,說上幾句后生著悶起離開。過后,回了房間,她又摸著臉恨自己怎么就失了方寸,竟讓會因為這樣的事情惱怒。
心里又悔又恨又矛盾。
等回了賈家,薛寶釵才讓了鶯兒拿了冷香丸過來,以黃柏湯汁送服下去,終是冷靜了下來。
“大爺,湯來了。”
寧國府里,蓉大爺也吃著藥,是雀兒小丫頭悄悄送來的。
經了幾次,如今蓉大奶奶也知了小雀兒對湯補頗為精通,雖然疑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