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罵俏的兩人,心里只覺空空的。問道:“到底是怎么個事情?竟然弄出這樣的計算來。”
“上個月府里不是來了許多客人,一個個都明里暗里打聽水泥,所以才突然有了這念頭。寧國府莊上的水泥成料被水利營田府一下清空了,如今寧國府也沒個現貨。”蓉哥兒道。
鳳姐兒虎目一瞪,似要發作樣子。咬牙切齒道:“所以你想著賣方子,保證神京水泥足夠供給?”
賈蓉又不是傻子,怎么會那樣的事情。
“先聽我說完好不好。”蓉哥兒攜上鳳姐兒的小手,輕撫安慰,道:“那方子是假的。是我故意找人泄露出去的。這些日子因為水泥的火熱,讓不少人都盯上的寧國府的莊窯上。一來拋出這誘餌引開大家注意,二來……”
賈蓉嘿嘿笑兩聲,卻被王熙鳳抓了耳朵,道:“快說。”
“唉……痛。咱說,咱這就說。二來,也能讓那些居心否側的人,白白花上一大筆銀子,最后卻只有一場空。”
薛寶釵見兩人親密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這種滋味也不是羨慕或嫉妒,單純是因為她才在選秀女的時候撂牌子了,心里本就郁悶。
偏偏小蓉大爺和鳳姐姐這二人在自己面前毫不顧忌,談著正事還要打情罵俏的,心里又怒又怨。就不知道什么叫尊重?這可不是倚霞閣里,還有自己這個外人在場啊。
好一對狗男女。
最關鍵的是,寶釵竟然還讓薛家的一個掌柜花五百兩買了個假方子!真是平白被這賈蓉耍了,簡直氣上加怒。
蓉哥兒只覺右邊腰上吃痛,低頭一看卻是薛寶釵這妮子的小手給掐上了。
賈蓉欲哭無淚。
這妮子又是怎么回事?又怕王熙鳳給發現了,右手悄悄地去扒拉,面上裝作若無其事。
“這也怪不得我,這么多人打水泥的主意。只好拋假的方子出去轉移注意,誰信誰傻蛋。嘶……”蓉哥兒長一口涼氣,寶釵妮子又發病了,掐這么用力。連忙握住寶釵的小手,繼續道:“如果還有人真去建窯嘗試那方子,咱們水泥窯的危機也能緩解一些。”
鳳姐兒的注意在水泥窯上,沒有細看蓉哥兒表情,問:“什么危機?”
“因為大家都看到了水泥的重要性,以往雖然百官知道水泥,卻也沒放在心上。當是如今水利營田府在清河兩岸的大動作,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水田府現在的做法就是改薄田為良田,這其中可有學問,涉及到不少人的利益。”
王熙鳳哪里聽得懂這些,一臉疑惑。
薛寶釵也回過神來,也不怪蓉哥兒暗諷她是傻蛋了。輕輕松口了蓉哥兒腰上的小手,問道:“可是說,誰用水泥建壩修渠了,就能讓他手里的土地價格上揚。”
當然如此,有水灌溉的田地自然比沒水灌溉的田地價格要高。
蓉哥兒道:“關鍵還有一點,本朝鼓勵開荒。以往開荒一年,也可能只有一片薄地,反倒劃不來。如今能修渠引水了,開出來的未必是薄田。要知道,開荒后的田地,前幾年可是不用交稅的。所以不少人看到了水泥的價值,起了歪心思。”
賈蓉聽薔哥兒說過,最近寧國府莊外總有人徘徊。甚至還有不少人打聽寧國府水泥窯采購了那些原料,各占比多少。
目的就是想要研究出水泥的方子來。
現在拋出一個假方子,總有幾個信以為真的會去研究。
薛寶釵臉上稍紅,惱怒地瞪了蓉哥兒一眼。自己都松開了,他怎么還不放開自己的手。問:“流一個假方子出去,這被人知道的了,不怕找上門來討說法?”
“有誰能證明是我指使的?就算知道了是我背后搞鬼,他們也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也說不出。要不是他們貪心,怎么會上這當。我早有說法,方子是新研究的,他們做不出來是他們不懂其中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