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人不犯。若讓洪澤湖繼續蓄水,等到大堤決口那日,便是淮揚兩地上百萬人受災。”
賬不是這么算的!
蓉哥兒聽了段浪的說辭,心里也稍有動心。一萬人受災,和一百萬人受災。看似再簡單不過的選擇題,實則根本沒法選擇。沒有誰天生就該受災,哪怕是一百人與一百萬之間做選擇,也不能說就一定要選讓一百人受難。
現在的情況,就有點同當年他聽過的那道火車鐵軌難題。一條軌道上有一個人,另一條軌道上有九個人。如果放任不管,火車將撞死九人,如果拉桿換道將撞死一人。
你怎么選?
段玉沉默了,所有侍衛都沉默了。蓉哥兒問:“如今真無其他法子?”
段浪苦笑道:“洪澤湖若被水沖毀大堤,盱眙縣內至少有數萬人受災。下官上任后便一直在計算此事,本想著過這兩日上報知州,早做泄洪準備。沒想江南大雨還是來了!如今只能祈求大雨明日能停,洪澤湖水勢不再增長。否則……”
蓉哥兒問:“若是明日開始遷離洪澤湖下游沿岸百姓,需要多少時日能將這一萬人口全部遷離?”
兩岸分屬寶應、盱眙兩縣,而他只是盱眙縣的老爺。訕訕道:“若是兩縣官吏百姓皆配合,三日內應是可完成遷離工作。”
這么說就是不確定咯。三天,能撐到三天嗎?誰都不知道。
段玉嘆一聲道:“先生也勞碌一夜,現在回衙門還能歇息一個時辰,早些回去罷。此事,我等將匯報與王爺,你自不用擔心。”
段浪聽聞,又瞧了蓉大爺一眼。見蓉大爺也點了腦袋,才行禮回去。
眾侍衛商議了,段玉領蓉哥兒進后院,往十三爺所在匯報去。
段玉囑咐道:“夜里那位知縣過來的事情,莫要對外說了去。蓉哥兒有心為他請功是好的,但這功是禍害未定,若說是一個知縣想出來的法子。反而害了他。”
蓉哥兒道:“怎么個說法?”
“知縣有對策應是先上報知州,再由知州上報知府。等知府認可了策略,再向十三爺匯報。那段浪雖然在為民著想,卻壞了規矩。且高郵湖所威脅之地,主在隔壁寶應縣。他想出這法子,一來得罪同僚,二來跨級上奏又得罪州、府官員。”
賈蓉順著這思路一想,還真是。如果自己是淮安府或者地方州官員,治所下出現這樣一個縣老爺,要被氣死去。
“地方官員不比咱們,他們為了升官,上下左右都得較勁。段浪這人初心雖好,做事卻不懂規矩。”段玉又笑道,“不過想來他也是沒法子,洪水東引的策略,自然早有人想到。只是大家都默不作聲罷,都怕擔了責任。府、州兩級的官員更是不想做這種興師動眾的事情。”
賈蓉暗暗點了頭,道:“要不,便說是玉大哥想出的法子。”
段玉哼一聲,“這功勞還是留蓉哥兒罷。那人也算是有心為民的,若事情成了。往后再補上一功也好,有你們賈家做保,段浪真有實干幾年后也能換一換官身也是可的。”
蓉哥兒方是聽懂了,段玉是想讓自己先戴領了這功勞。不管事情成不成,都是十三爺與河道總督做決定。可以免了段浪在地方受排擠,二來賈蓉也是有出謀劃策之功。到時候,賈家再給段浪薦本,補償了這次。
他心里卻有些不自在。
法子是段浪想出的,按在自己頭上,到底有點不舒服。
段玉看穿了賈蓉的心思,笑道:“那人也姓段,我見了心里也親切。也最喜這種做實事的人,自然不會害他虧他。我知你性子,最會藏拙。依你才識,如今怕已有了比段浪所想更高明的解圍之法。”
哪里更高明,不過也是從段浪那里來的靈感。既然如今做其他的已來不及,唯有泄洪至高郵湖一法。那么高郵湖可不可再泄洪了?高郵湖下面繼續開河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