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發生了什么大難,有著族產,家里也不至于沒了日常使用。”
蓉哥兒笑道:“能有哪樣的大難?一兩銀子放在家里,家里就能用一兩;一兩銀子放在族里,家里卻只能用半錢。這道理,媳婦難道不懂?”
可卿卻搖了搖頭,想著前不久南方的大雨,都在傳大爺要因這事受難了。她雖沒說什么,心里卻緊張的很。如今大爺愈發風光,可卿心里卻越緊張。來往都是王爺公侯,雖然氣派,卻也危機四伏。
她是貧女出生,小時節儉慣了。雖剛嫁來時也沉迷這富貴,然而隨著她當家的時間愈長,又開始亂想了。
秦可卿深知,離朝堂越近,離皇家越近,其實也就越危險。
誰能不被富貴迷了眼?
連佛門寺里都在放印子錢和收租了,更有甚者養幾百上千僧兵圈地為王。
現在家里有作娘娘的,一個個也跟著氣派起來,眼睛全都花了。她瞧著這樣,心里頓生危機感。
“有大爺在,咱們家自是遇不上什么大難。可再過得七八十年,大爺和可兒也百歲,當家的也是后人了。那時該是什么模樣,哪個知曉。天下做主的,總是皇家。咱們家對皇家來說,就像是府里的焦大。”秦可卿委婉表達著自己的擔憂。
蓉哥兒卻聽得糊涂,牽著可卿的手道:“你又是哪里聽來的謬論。”
“今兒聽了太太說起不少往事,瞎琢磨的。”可卿輕聲道:“曾年二公在時,自然是將焦大當生死兄弟的。后來代化公當家,念他功勞亦善待。太爺待焦大也算恭敬,可老爺當家卻早忘了焦大之恩。大爺如今當家,也不派差事,留了他在府富貴。可下面的人卻瞧不上他,只因現在得寵的是其他管事。在皇家看來,咱們家與焦大又有何區別。”
秦可卿幽幽嘆一聲,繼續又道:“雖然封了一個娘娘,大爺也靠才華能風光,可又能保得兩府幾年幾代?家里來往的如今都是王爺、郡王,人都是心思復雜的,若哪里惹得皇家不滿……”
蓉哥兒苦笑著。
這妮子是真以為自己和北靜郡王妃有什么了!
不過,他細細琢磨可卿說的,卻也有幾分道理。
賈敬那里就算做的再隱秘,也難保不出差錯。還有北靜王也不像心思單純的,難保將來賈家還是去趟了渾水,現在置辦族產也能保大難時的衣食用度。
蓉哥兒笑道:“家里有可兒這樣一個精明的奶奶,咱們家哪能出什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