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紫色燦爛,下邊卻還是密密麻麻一排排小骨朵。
蓉哥兒見黛玉還冷著臉,笑問道:“這是什么花?”
黛玉冷聲道:“麒麟尾。”
“好吉祥的名字,竟從來沒聽過,也沒瞧過。也就只有林姑姑這里才瞧得到!”蓉哥兒嘿嘿笑一聲,見著黛玉往斜著傘為這奇怪的‘麒麟尾’打傘,道:“姑姑怕它淋雨?不如請(qǐng)兩個(gè)婆子在這里架上一個(gè)棚頭,下雨時(shí)遮上,晴朗時(shí)再掀開。”
黛玉卻不回他,低頭看著其中一朵長長的花穗在風(fēng)雨中凄涼,所有紫色的穗花緊貼一起沒了半點(diǎn)朝氣和美麗。
她心疼著。
紫鵑見此,忙回道:“小蓉大爺說得極是,明兒就請(qǐng)婆子來搭棚。姑娘先回房里罷,天冷氣潮,莫要邪氣侵染了身子。”
林黛玉悠悠道:“偏我和這花一樣是沒人憐的,在別人眼里還成了淋不得雨、積不得水的嬌貴人。反正死了也沒人心疼,倒不如讓我陪著這花趁這場(chǎng)雨早早的去了。”
蓉哥兒見她伸手繼續(xù)探入雨中,頗有撫花憐嘆的意味。他也知道黛玉這話,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但其中也有近來黛玉心里一直帶著的幽怨。
他撇了撇嘴,女文青什么的最煩了。
賈蓉徑直從傘下走出,奪了黛玉手里的小傘,拉住她的玉手。沒好氣道:“哪是沒人憐的。誰不得是先憐自己,才有更多的人憐。”
黛玉撐著冷臉,回道:“我不在意的,他們憐我更多又有何用。我在意,他又不憐我。”
賈蓉聽著一陣憐不憐的,只覺頭大。也不管黛玉再說什么,將手里小傘斜向她,拉著她手便要往里面走。
黛玉卻還惦記雨中的花兒。
蓉哥兒氣道:“就一株草,有什么好在意的。”
黛玉道:“這是麒麟尾,整個(gè)大燕也尋不出一株來。這些種子是當(dāng)年父親從洋人那得來送給娘親的。”
“這花若沒了,我去尋種子來送你。”
蓉哥兒見黛玉拉不走,沒好氣哼了這聲。將體輕如飛燕的黛玉攬?jiān)谏砬埃瑩蝹銥槠鋼跤辏U橫抱著就往里面去。
后面紫鵑見此,嘴角暗暗上提勾出一抹欣喜笑意。亦忙撐著傘,跑到前頭為小蓉大爺領(lǐng)路。
黛玉被攬著,倒不動(dòng)了。雙手抱著蓉哥兒的腰,抱不全便抓著他衣衫。她腦袋側(cè)著將耳朵停在蓉哥兒心房位置,嘴角亦勾著淡淡笑意,認(rèn)真聽那強(qiáng)勁有力的心跳聲。
此刻,大觀園東邊的怡紅院里,寶玉真望著的潮雨發(fā)愣。
襲人跟在后面,惆悵地道:“二爺那里真有難事,就算找麝月、秋紋她們?nèi)ピ嚕乙膊还芰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