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姑娘們全到西邊去了,才有這樣一問。”蓉哥兒打著呵欠,又問:“璉叔急著找來,是在莊上查出了什么?”
賈璉急急點了點腦袋,又搖了搖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的說道:“倒是查了一點出來,便再不好查下去。他們在莊上日子也清苦,屬實迫不得已才挪了銀子。”
蓉哥兒詫異道:“璉叔過來,那是如何計算的?”
賈璉訕訕說著:“有些為難,也不知要不要繼續(xù)查下去。”
蓉哥兒笑道:“查不查,全看璉叔意思。我只管與璉叔交代,不管是林之孝也好,周瑞也罷。還是庫管的戴良,這些人在我瞧來就沒一個不欺上瞞下的。那周瑞總管西府收租,其中不知收了多少油水。
璉叔查不下去,要不讓鳳姐使用手段?只是璉叔也知,若鳳姐出面了,以她那只進不出的性子。只怕后面查出什么來,中間還得抽得幾成。”
賈璉從來就是個沒錢使用的哥兒,倒不是西府不給他錢,只是那點錢完全不夠他用的。他自然是不想王熙鳳再插手的。
偏賈蓉倒是希望能夠王熙鳳出手整頓一回,將榮國府里上下的蛀蟲來個大清掃。反正現(xiàn)在王熙鳳又不在西府食宿管事了,那些主子下人們再有怨,也撒不得王熙鳳頭上來。
“那我再查查。”賈璉猶豫說道。
“璉叔盡管查罷,不管是哪家的親戚,哪位老爺太太的親信。只要查出了問題,該如何罰得便如何罰得。”賈蓉沒起好心,道:“賴大總管背景夠大了吧,他們家鬧出事來,還不是攆了出去。這會子還在莊上吃苦了,璉叔只要嚇得一聲幾個管事的,總會有幾個擔心怕死的自首。”
“再琢磨,再琢磨。”賈璉更加猶豫。
蓉哥兒又道:“咱們這樣的人家排場自然得有,體面自然得給。但是下面的老鼠多了,多拿多占的多了,外人未必瞧得咱們體面。說不得背地里還在笑話了,這么大的人家連下人都管不住,家里錢財失了多少也一點沒發(fā)覺。”
賈璉不再說話。嘆了幾聲,又聽了蓉哥熱幾句勸,只得悻悻離去繼續(xù)琢磨。
接后幾日,東西兩府女眷躲在大觀園里熱鬧。
蓉大爺亦也聽得,珠大奶奶李紈的兩個妹子住進了稻香村里,邢家姑娘跟迎春住去。倒是薛蝌的妹妹寶琴得王夫人意,竟被王夫人認做了干女兒;又討老太太歡喜,連園中也不命住,晚上跟著老太太一處安寢。
倒是薛蝌在薛蟠書房中住下。
此時大觀園中比先更熱鬧了多少。李紈為首,余者迎春、探春、惜春、寶釵、黛玉、湘云、李紋、李綺、寶琴、邢岫煙,再添上東府的可卿、香菱、鳳姐兒等。
一行十四五人,好不熱鬧。有時,又吵著了帶發(fā)修行的妙玉,熱鬧之中偶爾又增添一人。
倒是怡紅院里寶玉,雖然有時過去,卻只熱鬧了幾日新鮮。沒過得些日子,怡紅院里又鬧出事情來,再沒得多少心思常和女兒們熱鬧。
偏在這冷日寒冬里,蓉哥兒又被寶玉趁機拉進怡紅院中。
“蓉哥兒便幫著些罷。”寶玉為難求道,“天天夜里想得……只消幫這一次便好。”
“寶叔上次也是這般說的。”蓉哥兒撇著回道。其實他也不是不愿意,凡是開了一個頭,后面再使心里也就自然了。
只是他稍有芥蒂的,便是被寶玉偷窺。
一想著,便不爽。
他又不是一個演員,還要配合誰去表演。關鍵是現(xiàn)場表演,表演解放天性?
講實在的,如果是換做了女子,倒也無妨。畢竟大戶人家里,內宅伺候的全是丫鬟,不論如廁解手、洗沐更衣等,都是丫鬟伺候。
蓉哥兒也早習慣了在丫鬟面前呈現(xiàn)人生最初、最真、最樸實的樣子。
但被一個男的瞧得解放天性,多少是不自在的。
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