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大爺心底暗笑了聲。他也不在意王熙鳳給賈璉找的二房是什么人兒,料想模樣該是不會差的,家道中落的出身也合適二房的身份。
只有老太太點(diǎn)了頭,邢氏也說不出再多其他的話來。
果真,到后晌王熙鳳與秦可卿打西邊回來。
王熙鳳道:“那姑娘模樣,我今兒第一次見也驚著了。沒想到那般的貧寒家里也能養(yǎng)出個(gè)秀氣端莊的姐兒來。那模樣子與琴丫頭也有得一比,氣概比你媳婦也不差多少。多好的人兒,倒是便宜了他。”
秦可卿也笑道:“天也,命也。要我說,這全是造化。許家本也是大家,哪想得家里敗得這么快,如今即便敗了,她底子也還在。哪怕稍有幫扶,在咱們這樣的人家里做個(gè)填房或是旁系奶奶也是足夠的。”
王熙鳳嘆道:“何止是足夠,要早知她這般氣概,我怎么也先給王仁兄弟做媒。哪里會輪到那蠢頭。”
王仁還不如賈璉了。
蓉大爺癟了癟嘴。王仁這貨來了神京也有些時(shí)日了,天天不是在賭坊就是在妓院,哪有半點(diǎn)做事樣子。
若王熙鳳真把好姑娘介紹給了王仁,反是害了別人。
賈璉雖然也少做實(shí)事,卻還算正經(jīng)的。加上王熙鳳在東西兩府的關(guān)系,王熙鳳介紹了這么個(gè)姑娘過去,倒算是有所補(bǔ)償了。還止住了太太邢氏的碎語,又?jǐn)嗔诵鲜吓c尤家的念頭。
蓉哥兒問道:“老太太是如何說的?”
“老太太還能怎么說,早笑得合不攏嘴,就差當(dāng)面叫璉二爺進(jìn)房搭線了。”王熙鳳得意道。
秦可卿亦笑了兩聲,卻也忍不住嘆息。她又念起許家的敗事來,感慨道:“許家雖比不得咱們家,可說敗就敗了。短短幾年光景,家里的正派女兒竟只能給人做二房。今兒瞧著她在老太太面前表現(xiàn),顯然她也是欣喜的。若早個(gè)十年時(shí)間,這姑娘家說媒的怕要從神京排到姑蘇去。”
“哪能有這么夸張,說媒都是人精兒,豈不知門當(dāng)戶對的道理。”賈蓉聽可卿說起這事,他也稍有感觸。許家原來在禮部做官,那姑娘原來的上限便是入宮,下限怎么也能作官宦子弟的正妻。
幾年光景,結(jié)果進(jìn)賈府作璉二爺?shù)亩慷汲商齑髾C(jī)緣了。
若將來賈家敗了,只怕賈家的姑娘的下場不會比許家姑娘好到哪里去。
甚至……
所以,賈家不能敗啊。
賈蓉突然想到了三春,想到了大姐兒。又想到了養(yǎng)在西府的小二哥兒,東府的小大哥兒。只有賈家好,他們往后才能過得好。
以前,賈蓉只想著過好自己,自己能活著就行。如今在這羈絆已深,又有了自己的血脈傳承,不得不考慮更多。
在乎的人多了。
幾人說笑間,有人進(jìn)來。
“外頭有送禮的了。”
“是哪家的?怎么挑這個(gè)日子送禮來。”幾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