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xué)士外，便是他為首了。

卻也沒想到蓉大爺是一點(diǎn)面兒也不給。

蓉大爺也不拖泥帶水，進(jìn)了隔壁屋子見這幾個大老爺們，也沒點(diǎn)害臊。

解下身上的襖子，脫了衣裳，露出那肌肉不太明顯的上半身。說道：“一個個都看清楚了，痘疹先發(fā)于軀干，再發(fā)于臉部、然后蔓延自四肢。耳后的皮膚和軀干一定要檢查清楚，這些地方是最先冒痘的。”

農(nóng)立業(yè)等人哪里見過這場面，給上官檢查身子，到底放不開手腳。

蓉大爺咬牙切齒，“都圍過來，想冷死本官嗎？一處處都瞧了沒，記下沒。先看耳后和胸背，再查臉部與手腳。動作都快一點(diǎn)，莫讓人感冒……阿嚏……”

實(shí)在是冷。

蓉大爺也不管這些人聽懂沒聽懂，先拿了衣裳穿上，擼起袖子繼續(xù)道?！罢６裕绻蠛蛙|干無痘痕，那么手腳也不必細(xì)看了。若有水痘、痘痂者，立刻隔離。檢查者亦于另處隔離?！?

還是冷。蓉大爺穿好了衣裳，又把襖子穿上。

打了兩個哆嗦，繼續(xù)道：“一對一檢查，檢查時不得接觸對方肢體、衣物等。最好尋一批護(hù)手帶上，以免誤觸。”

說完，只見著這幾人面面相覷。

“懂了沒？”

“懂了?！崩限r(nóng)率先回道。

蓉大爺瞧了這家伙一眼，點(diǎn)頭道：“開始一個個檢查罷。往后每日點(diǎn)卯時加上檢查痘疹一項?；ハ啾O(jiān)督。若是在家中染上痘疹者，可拖人說明情況，自己就不必到衙門來了。若明知患痘，故意前來者，以罪罰之?！?

副使站在旁邊欲言又止。

蓉大爺見了，沒好氣道：“脫了衣裳，讓他們幾個試試手。”

“試手？”副使愣住了，好歹自己也是個四品官吧。怎么說也是水利營田府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怎么能讓這群人圍著自己看。

蓉大爺瞥了一眼，淡淡道：“不愿便算了，明兒你不必來了。我會親自上請，請忠順王換一個水利營田副使來?！?

副使聽了簡直想罵娘。自己讀了多年圣賢書，又為官好幾栽，好不容易升了。卻沒想找上官是個比自己年紀(jì)小許多的紈绔也就罷了，竟然還讓自己一個讀書人脫了衣裳給一群泥土子檢查。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本官……”

“磨磨唧唧?！比卮鬆斴p瞥一眼，喚道：“老農(nóng)，你們過去帶人排隊，一個個進(jìn)來檢查。”

“本官……”廖承志這一刻有種想哭的沖動，太屈辱了，太屈辱了。在蓉大爺?shù)哪抗庀?，他就像是一個被褥里的小媳婦，委屈，說不盡的委屈。

“本官脫?！?

“呀，細(xì)皮嫩肉的，保養(yǎng)不錯。”蓉大爺嘿嘿一笑，呼召道：“來來來，老農(nóng)你們過來。瞧先看耳后，耳后沒有痘疹跡象。”

冷，廖承志不僅委屈，還感到了格外的冷。

冷得發(fā)抖。

“別抖，晃得大家怎么看？”蓉大爺哼一聲，又看房里其他幾人拘束的很。直接硬拉過來，“你們是看見他身上了水痘了嗎？躲這么遠(yuǎn)作甚?，F(xiàn)在大家再看前邊，前邊這一左一右的兩?！皇撬?。”

廖承志在抖，除了冷，還有氣，俗稱氣抖冷。

“行了，穿上衣裳罷。莫著涼受寒病了，水利營田府還有許多事要你處理了?！比馗鐑号牧伺乃绨颍粗鹬袩臉幼?，忍不住暗暗搖頭。

留下一句讓大家個個檢查后，蓉大爺便離開了房間。

“大人為什么要這么做？只是因?yàn)楸竟俚牡絹韱?？”廖承志追了出來?

賈蓉款款坐下，才點(diǎn)頭道：“是的。不過不是針對你這個人，而是任何一個擔(dān)任副使的人，都要走今天這一遭?！?

“是為了展現(xiàn)你的官威？就不怕本官上告蘇大學(xué)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