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哥兒墜山的位置靠。現(xiàn)在只要換位思考,看蓉哥兒有可能往那些地方藏,這樣就快很多。
當然,也得益于此處出動的人手夠多。賈家的人在山道附近尋找,幾個衙門的人在山里追尋賊子,他們王府與賈家的近親們則是走叢林無路的地方,一片片往里面排查。
“他們還得多久才能找到我們?”薛姨媽小口咀嚼著土碗里不成樣的食物。
味道很不好,酸的澀的,還有一點點苦味。集中味道混在一起,只能勉強靠那酸酸的蛋花湯送服。
“緩點,別燙著嘴了。”蓉哥兒小心地又給薛姨媽喂了一口,無奈道:“應該明兒就到這里了罷。也為難他們了,當初為了躲賊子才尋了這樣一個隱蔽的地方。又在山腰處,這種氣候全天都有霧氣,便是點上了火,外頭也辨不出煙霧來。”
“喝完,繼續(xù),全喝了。蛋也吃了。”蓉哥兒端著土碗不放下,一直湊在薛姨媽的唇邊。便是看著薛姨媽抗議的表情,也絕不是松開。
薛姨媽翻著白眼,將土碗里的東西吃了干凈。卻瞧那火上還煮著的一碗黑糊糊的東西,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暖意。
蓉兒把最好的都留給了自己。
又有些心酸,那黝黑的糊糊,蓉哥兒如何下咽得了。
若是蓉哥兒知道她這想法,一定笑話。薛姨媽真是不識貨,那黑糊糊的東西可是地木耳,要不是薛姨媽受了傷又受寒不能多吃,不然這種好東西還輪不到他蓉哥兒了。
相比起什么水晶蘿卜、野生薺菜、竹筍、鳥蛋。在后世,地木耳的價格應該是最高的。
許多人想買都未必能買得到。
就是不知道地木耳配著竹筍、美人蕉莖稈一起食用,在沒鹽沒辣椒的情況下到底是什么滋味。
喂過了薛姨媽,蓉哥兒才端起地木耳與煮熟的竹筍、美人蕉莖稈吃起來。
這回知道是什么味道了。
想吐。
強忍著吃了干凈,又喝了不少水,才對著薛姨媽露出一個輕松的笑容來。
“再等一會天色該黑了,趁著這時間,蓉兒給太太清洗一下傷口周圍,重新上藥。”
看著賈蓉故作輕松的樣子,薛姨媽卻輕松不起來。
昨天讓蓉兒處理傷口是整個人都迷糊的,現(xiàn)在清醒不少,反而莫名的生出一股子羞臊。
只是沒羞得多久,腦海里卻冒出一個念頭。
這混賬趁自己睡著,早把自己手腳和腹背全搓了一遍。
蒼白的臉,逐漸見紅,用蚊子大小的聲音嗯了一下。
卻聽蓉哥兒自顧自說著:“我早把身上的內(nèi)單衣洗了哄干,太太今兒出了不少的汗,還得將里面的衣裳換下。等太太換下衣裳,還得用溫水擦干身上的汗跡,夜里才能免得受寒。”
這混賬想要做什么?
薛姨媽知道在外一切從簡,遭遇困難更是應拋開那些繁文縟節(jié)。可是她也絕對接受不了讓……
“太太且放心,等太太換衣裳的時候,蓉兒便到那邊多撿些柴火來。好備著晚上用。”
哪曉得你會不會偷看。
薛姨媽咬著唇暗罵一聲,紅著臉道:“先處理傷口罷,其他的過后再論。”
盡管已有了經(jīng)驗,蓉哥兒臉上也故作輕松,心里卻一定也輕松不起來。小心給薛姨媽解著衣裳,在這荒郊野外的即便不主動亂想,眼睛也忍不住的想要亂瞟。
“快一些罷,等天黑又該冷了。”薛姨媽害臊說道。她這回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境了。
仿佛有種聲音在腦海里胡鬧,又有兩道身影在腦海里交叉浮現(xiàn)。瞧著眼前的蓉哥兒,最后腦子里的身影,竟慢慢合成了一道。
“不要臉。”薛姨媽并緊雙膝兒,在心底自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