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哥兒非常的專注,用水也很謹慎,深知這個時代傷口感染是多么嚴重的問題。當拆開包扎的不了,他的一雙眼里便只有那傷口了。
洗傷口的水是直接用土碗燒熱的,手里的溫熱小心擦著傷口。一下一下,盡量不讓白皙的肌膚下那清晰可見的血脈血管奪走自己的視線。
洗完,重新上藥。
忙過之后,又是滿頭大汗。
“趁著這時間太太換了里面衣裳罷,我去拿了干凈的單衣進來,再給太太燒點熱水擦身子。”
無言,是最好的回應。
緊并的雙膝終于松下。
待蓉哥兒取了他原來的單衣來,再見蓉哥兒出去,架上擋風的木排。才輕手輕腳動著,還忍不住埋怨蓉兒忘記自己肩上受傷導致左手不便利了。
忙碌一陣,卻也沒能換下。害得還又出了一身的汗。
“蓉兒……”
“蓉兒,你進來。”
連著喚了幾聲。把賈蓉召進來,紅著臉道:“一個女婿半個兒,拿襖子過來給我蓋好,你來換單衣。”
“不需亂看,不需亂想。”薛姨媽今兒出了幾次汗,早耐不住了。這會只想換了內里的衣裳,囑咐著蓉哥兒,又拿禮儀說教母子孝順事例。
蓉哥兒敢亂想,強迫自己低著腦袋死也不亂看。
只是沒了視線,這手難免有些勿觸,特別薛姨媽身上身下都蓋著墊著襖子。
姨太太的臉愈來愈紅。
良久,又紅著臉讓蓉哥兒拿了碎布沾熱水擦了四肢與背部。前面則她自己動手擦了,只是給蓉哥兒遞碎布清洗時,臉上總不自在。
忙著這一陣,天色竟慢慢黑了。
里面的火兒燃著,照著赤色的光,將兩人的面色全照出一個紅臉。
“幫我穿上吧。”薛姨媽泄氣說一聲,又強裝鎮定道:“莫太拘謹了,讓我再受了涼,仔細你的皮。”
撲通、撲通……
也不知是哪個的心兒跳得飛快。
薛姨媽只知自己在腦海里罵了自己無數聲。看著蓉哥兒像逃一般的出去,她才默默系上襖子。喘了幾大口灼熱氣息,緊著雙膝繃著腿躺好。
好一會,看著蓉哥兒般進來不少的樹枝。又見他去外邊一趟,再回來時臉上倒也干凈了不少,依稀能夠瞧得出他俊朗樣子。
也能看出衣裳襤褸的他氣度不凡。
只是蓉哥兒雙眼里的疲倦卻怎么也掩飾不住。薛姨媽有些心疼他,曾經享尊處優的蓉哥兒,偏于安樂享受的公子,如今卻勞累成這樣了。
款款道:“蓉兒躺下歇息一會吧,我今兒睡了一整日,這會精神的很。等到夜深,再喚你起來看火。也能免得兩人再受寒。”
這是個好辦法。
蓉大爺今天實在太困了,沒有休息一下。也不拒絕,只撿了不少木頭來,往火里加上。拉上擋風的簡陋木排后,尋著薛姨媽身邊空出的一處干草上便躺下來。
沒過得一會,鼾聲在夜里響起。
薛姨媽小心將自己身上蓋著的襖子批在了他身上,也挨著他躺著。
只是她腦子里渾無睡意,思緒復雜之際。
沒過得多久,薛姨媽突蹙上眉頭。
暗罵:“沒規矩的東西。”
咬了咬銀牙,憤憤看著熟睡中的蓉哥兒。伸手扒了扒,卻沒能扒開。聽著他的鼾聲,薛姨媽的動作也漸漸小了。
只低頭瞧一眼,無奈嘆氣。小心地挪著背部,往外移了一點點。
“嗯?蓉兒……”
只瞧著蓉哥兒側著身扯著襖子縮了縮,一手卻搭了過來。
“蓉兒……”
喚了兩聲,也不再叫了,終究不忍心吵醒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