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只怕是不多了。公主應(yīng)該念著陛下的好,莫要在生事端,讓陛下難做?!?
“父皇真的是為我好嗎?”
清圓眼中露出濃濃的哀傷之色,望著楚公公,低聲說道:“這些日子,我數(shù)次求見,父皇都避而不見。人家女兒出嫁時,父親都不是舍得。父皇卻不想見我,清圓做錯了什么?”
“前方大戰(zhàn),關(guān)乎國運(yùn),陛下一心撲在上面,公主也要體諒陛下?!?
楚公公又擦了把汗水,硬著頭皮接了一句。
覺得這個話題在聊下去,要是牽扯出那樁皇室禁忌之事,只怕自己的小命要不保了,連忙轉(zhuǎn)移話題,由勸阻轉(zhuǎn)為開導(dǎo),問道:“老奴斗膽問一句,公主即不中意駙馬,可有理想中的人兒?”
“不曾有?!?
清圓搖了搖頭,勉強(qiáng)從悲傷的情緒中走出來。
看著楚公公,這個從小照顧她到大的老太監(jiān),不知怎得,內(nèi)心深處,多了一絲訴說的欲望,眼波流轉(zhuǎn),多了一絲憧憬之色,低聲說道:“清圓也曾幻想到,未來的夫君,應(yīng)該是一位憂國憂民的朝堂重臣,或?yàn)楣僖环?,造福百姓。也想到他是一位將軍,沙場百?zhàn),守護(hù)一方?!?
楚公公臉上慈祥的笑容越發(fā)燦爛,聽的連連點(diǎn)頭,附和著說道:“老奴也覺得,只有這般人兒,才能配的上公主殿下。”
“這只是女兒家的幻想罷了?!?
清圓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說道:“前段時間,狼族殿下荒屠,在長安城中力壓年輕一輩,無人敢弱其鋒。后來,一個屠夫跳上擂臺,一拳打死荒屠,那般景象,讓清圓印象深刻?!?
“確實(shí)令人熱血沸騰?!?
楚公公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可惜,那日我沒能在場觀看。不過,事后查明,是有人冒充屠夫張三。但是,出手之人,卻是是一位少年英雄。據(jù)鎮(zhèn)仙司的楊大人說,那個修為,并沒有超過練氣境。”
“這些都不重要。”
清圓眼中泛起一抹精樂,沉聲說道:“清圓是羨慕,張三活的散脫,活的恣意。他看不慣荒屠,便登上擂臺,一拳打死了他。整個大唐,年輕一輩,便是有此修為能力者,可又見誰敢如此這般行事?!?
楚公公笑了笑,疑惑地看著清圓。
他有點(diǎn)跟不上清圓的思路,不明白怎么就從如意夫君上,聊到那個屠夫身上。
“相比找個如意夫君,清圓更希望,能活的恣意一些,灑脫一些?!?
“公主!”
楚公公眼角微微抽搐,心中突生出許多憐惜之色,嘴角動了動,最終化為一聲無聲的嘆息。
生在皇家,那有什么自由。
“你不用安慰清圓,清圓都清楚。”
清圓笑了笑,說道:“生在皇家,哪有自由可言。清圓生在皇室,受萬民供奉,理應(yīng)為他們做點(diǎn)事情,不能光想著自己過的快活。父皇把清圓許給牧氏,我也知道父皇心意。可是,清圓想任性一下,想像尋常家的女兒一般,任性一次。清圓怕出嫁后,在也沒有機(jī)會了?!?
楚公公瞳孔微縮,這話他聽懂了。
清圓并不是真的在逃婚,她只是想用逃婚的舉動,引起景德帝的注意,想在出嫁之前,再感受一絲父親的柔情。
這本應(yīng)該是一個女兒最基本的要求,也最容易得到。
清圓身為在唐公主,身份尊貴至極,擁有著別人幾輩子得不到的財富,享受著人間最奢華的一切。
然后,在親情方面,她卻是一個窮人。
只是一個災(zāi)民家的女兒,在這方面也比她富有。
楚公公心情沉重,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哎……
一聲嘆息,在寂靜的夜里響起。
楚公公身子微顫,朝著遠(yuǎn)方施了一禮,后退幾步,提著青燈匆匆離去。
清圓轉(zhuǎn)過身,望向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