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
趙宏聞言,抬頭望了望張饒,無奈地笑笑,聲音干澀:
“莫說劇縣,便是北海郡,咱們都不能回去了!”
“嗯?”張饒訝然問道。“這是為何?”
“其實啟程的那日,哨兵已傳回消息。“趙宏神情低落地道:“北海邊境出現了一股幾萬之眾的兵馬。正向郡治逼近。“
“一番查探之下,已可確定,這是管亥的部曲。”
“當日渠帥已決定要前往齊郡了,吾思索再三,為免擾亂軍心,也就三緘其口。”
說著,長嘆一聲:
“誰料這王政竟在此時兵行錯著,卻讓我等進退兩難了!”
“這...”乍然得知的這件事,令張饒臉色比之前更為難看了:
“這可如何是好?”
管亥,也是當年青州黃巾的渠帥之一,只是卻與張饒素有嫌隙,頗有恩怨糾葛。
對方如今兵強馬壯,勢力遠超自己,確實如趙宏所說,自己已不可能再踏入北海郡了。
那是主動送上門啊。
結果要么兵敗身亡,要么降服歸附。
無論哪一種,都是張饒萬萬不能也不愿接受的。
“渠帥,為今之計。”趙宏沉默半晌,再度開口:“不能退,只可進!”
“咱們繼續前進,只是改變行軍路線,不去廣饒,直奔紫荊山。”
“我之前對著齊郡地圖揣摩過,若是王政要主動出擊正面交戰,紫荊山下的平原最為合適。”
“軍師,你言下之意...”張饒緊皺雙眉,冷哼一聲:“莫非是要我出動部曲去相助這豎子?
“如今兵力本就微薄,若是參戰必有折損。”
“吾豈能為他人作嫁?”
“渠帥,且耐心聽我分說。”
趙宏似是想通關節,臉上又出現自信驕矜:
“王政此子雖然狂妄,畢竟也消滅過曹操的四千精銳。”
“即便按哨兵所言,其是連番用計,先讓官軍主動分兵,又連施詭計,先是詐降,后是詐敗。”
“但不管如何,他的軍隊確實不容小覷,頗為能戰!”
“此子坐擁此等強軍,若是據城而守,再用前計,未必沒有勝算。”趙宏嘆了口氣:“誰料他少不更事,連番勝利竟放棄大好優勢,舍長取短,哎...”
搖了搖頭,續道:“以兩方實力推算,我料其勝算雖小,卻也不至于毫無還手之力。”
“必會激戰一場,甚至糾纏許久。”
“若在雙方交戰最為關鍵時刻,渠帥率領我軍萬人從后方突襲,前后夾擊,官軍必敗!”
“如此下來,則首功在我軍,在渠帥!”
“援助友軍,扶危救困,此乃恩義之舉,則名德亦在我軍,在渠帥。”
“功勞名望恩德三全,再挾大勝之威,萬軍鋒銳。”
“到這時,不管王政本人是否甘愿,他和這支強軍都已是別無選擇,只能俯首稱臣。”
“之后兩軍合流,更可趁勢直取臨淄,則齊郡必入渠帥掌握!”
“渠帥,如此一來。“趙宏趨前拱手,悠然笑道:
“到底是誰,為誰作嫁?”
這番話有條有理,娓娓道來,每說一句,張饒眼眸便亮上一分。
到其言罷,忍不住擊節而嘆:“言之有理!”
“先生大才,吾之子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