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屋內一片靜默,唯有吳勝的咆哮之聲在回蕩。
“既入我天軍,便要遵循軍紀。”
“我軍四禁之一,便是不聽上官號令者,斬之!”
“爾等竟敢不遵天公將軍將令,要么便是假意投誠,非真心歸附...”
吳勝拔刀出鞘:“要么,便是犯我軍禁條,按律當誅!”
最后一個字殺意凜然,森寒如冰,登時讓三人齊齊身子癱軟,兩股顫顫。
看著緩緩走近的吳勝一臉猙獰,三人心中俱是寒意大生。
到他終于來到面前實,另外兩個都伯徹底撐不住了。
只聽撲通兩聲,他二人不約而同地同時跪伏,口中更是高喊起來:
“將軍恕罪啊。”
“天公將軍饒命啊。”
而那個之前開口的都伯,此時倒是猶自站著,只是面色慘白,額冒冷汗,顯然是在強撐。
雖然心中大生懼意,那都伯卻還是咬了咬牙,望向王政,拱手道:“將軍明見。”
“我三人既是投降,便確是存著求生之念,有畏死之情,如今既然加入天軍,本該謹遵將軍命令。”
“只是身為開陽人,不曾保境安民已是深覺慚愧,如今...“
“如今怎樣?”王政側頭顧盼,目光灼灼地盯視著他,問道。
迎上對方高高在上的睥視,都伯渾身都在顫抖,卻還是鼓起勇氣續道:“如今還要我等欺騙袍澤,大開城門,卻是實難從命!”
“哦?”王政聽到這話,突然笑了笑,拍掌擊節:“好的很,好的很。”
雖是這般說著,但是所有人看著他眼神如刀,毫無一絲笑意,卻都是瞬間明白,這是在說反話。
“不僅如此。”
那都伯自覺命不久矣,索性全然放開:“我等愿為將軍麾下效命,受將軍驅使,但若是攻打開陽...乃至徐州任何郡縣,卻絕不會出力奉命!”
“我等徐州男兒,再是不堪,卻也絕不會以刀劍對自家父老鄉親!”
豪言壯語本該說的斬釘截鐵,這都伯卻是說的磕磕巴巴,毫無氣勢可言。
但其只言片語間露出的決然,卻是讓王政聽出來了。
好膽!
聽到這番話,吳勝臉上愈發猙獰,雙目更是兇芒大作,右臂一揚,便欲斬劈此人。
“且慢!”
眼見下一刻此人便要落得血濺當場,王政卻是突然出言,喝止了吳勝。
“將軍?”
看著吳勝望來的眼神中竟是訝然,王政卻沒有立刻回應,只是踱步同樣向著三人靠近。
奇異節奏的步伐聲中,如山如嶽的氣勢愈發凜然,更有無形的壓力緩緩籠罩。
當他終于走到三個都伯面前時,最后一個站著的都伯也撐不下去,同樣伏首叩地。
似是過了許久。
正當三人心中充斥著絕望時,清朗的聲音從頭上飄下:
“爾等雖非悍勇無畏之壯士,卻能心念鄉民,自有堅持,也算難得。”
“尤其是你。”指了指中間者,王政突然笑了笑:“那句保境安民說的很好。”
“身為將士者,本該始終不忘此心。”
“如此,本將也不勉強,你等且先退下吧。”
聽到這里,三人如蒙大赦,心中長呼口氣,同時面帶感激道:
“多謝將軍!”
望著三人離開的背影,吳勝有些不甘地嚷嚷:“阿政,他們三人若是不愿,那接下來攻開陽...”
“不是還有一個嗎?“王政笑了笑,自顧坐下,朗聲道:“便讓他去做吧。”
“若是他也不愿呢?”吳勝知道王政所言的是荊毅,又追問了句。
“他愿意的。”
王政的聲音中盡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