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看著這大股不知名的敵軍開始扎營立寨,青年將領身旁的幾個武官神色愈發鄭重起來。
見微知著。
單看這般迅速卻有序的動作,便知這萬余兵馬的強悍絕非虛有其表。
幾人面面相覷一番,一個中年武官終于在同僚的眼神催促下走了上前。
“喬都尉。”他低聲詢問道青年將領:“這可如何是好?”
“什么如何是好?”那喬都尉沒好氣地瞥了他眼:“無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這便去與縣君商量,爾等提高警惕,全力防守就是。”
“守?”
這個答案雖是在意料之中,卻依舊讓場上眾人大感失望,甚至有幾人臉色登時便難看起來。
那中年人也忍不住道:“都尉,縣內情況你我皆知。”
“便是把老弱病殘俱都拉上,可戰兵卒亦尚不足千!”
“對面兵馬分明過萬,而且一看即知是百戰之士,你讓吾等如何守,又怎能守住?”
“若守不住,便盡力死戰!”青年冷哼一聲,環視眾人,語氣森然:“袁公待吾甚厚,喬鴻決不會叛主他投!”
待你甚厚,又不是待我甚厚!
聽到這話,場上眾人心中俱是暗自埋怨,氣氛也瞬間異樣起來。
似是察覺到了什么,青年心中一驚,視線緩緩繞巡全場,臉上倒是愈發大義凜然起來。
“諸君也莫要憂慮。”
“我蕭縣墻高兵精,據此地利,即便不能與敵眾力敵,若是死守,應能堅持幾日。”
“我這便去與縣君商議,會立刻派出信使去向刺史大人求援!”
一邊出言安撫浮動人心,青年一邊疾步向城下走去。
看著對方匆忙離去的身影,中年人嘆了口氣,又看了下城下,心中一陣茫然。
“荀君,不可聽喬鴻這孺子妄言啊!”
這時,另一個武官走到了呆如木雞的中年旁,小聲提醒道:“對面可是曹軍啊!”
“曹軍...”
聽到這話,那荀姓武官一愣,望了過去。
“對啊。”武官繼續壓低了聲音:“與袁公有仇怨,又對我豫州虎視眈眈,如今更悄無聲息地入我沛國,至我蕭縣,當今除了兗州牧外還能有誰?”
“你再看看城下兵馬的衣甲,服色...”武官一拍大腿:“這正是兗州軍的特征啊。”
“是曹軍來犯,”荀姓武官訥訥地問:“又如何?”
“哎!”見他這般反應遲鈍,武官大感無奈地嘆了口氣,卻不敢再出聲,想了想,卻是做了兩個口型。
“屠...”荀姓武官一臉納悶地照著念叨,剛說出第一個字便渾身激靈,終于反應過來。
“你是說?”
“對啊...”那武官急道:“剛才城下那個將領不是都說了嗎,只給我們一個時辰的時間考慮,若是一旦選擇頑抗...難道要我蕭縣也和彭城一樣的下場嗎?”
見荀姓武官似還在猶豫,武官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說出一句誅心之言。
“荀君,你我皆是蕭縣人,家小俱在城中。”
“可那喬鴻和縣君...卻并非如此啊!”
這話卻是讓荀姓武官渾身一震,本就在兩端徘徊的一顆心,開始朝著某一個方向迅速地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