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這一場交戰,雙方損傷持平,可算王政這邊的攻城方占了上風。
可他們原本的目的是要一擊即潰,外城既下,便應是長驅直入,立取彭城。
從戰略受挫這點來看,又是彭城軍勝天軍半子。
如此一來,卻是你吃了虧,我也沒討好,姑且算是打成了平手,形成相持局面。
而攻心之計不但沒派上用場,還讓彭城守軍來了一波嘲諷,王政那個惱啊,卻也只能無奈先鳴金收兵,再做計議。
大帳之內。
王政先是溫言褒揚了今日攻城的張饒、陳皎,本是令兩人帶著地軍先退回后營休息,只是張饒再次出人意料,不但懇言請戰,竟還要夜戰不休,一臉不破城誓不罷休的模樣。
見他一臉的戰意昂然,王政先是一怔,本待出口拒絕,心念一轉,想到這位黃巾渠帥自入麾下以來,似乎還是頭一遭這般拼死效命啊?
若是拒絕...
不免傷其忠心,冷起熱血。
思忖片刻后,即便心中不看好他這般硬碰硬的想法,王政且還是頷首同意,令他且先去做好準備。
目送張饒身影遠離,王政環視眾人,笑了笑道:“說起來,倒是出人意料,一處內城竟也這般穩固。”
“徐州彭城,得譽天下雄關,果是盛名無虛啊。”
聽到自家主帥這般感慨,吳勝第一個不服,正要嚷著由他來攻必可破之,卻見徐方見他屁股一撅就知又要犯渾,連忙搶先開口道:“雄關雖好,也要看何人來鎮。”
“將軍,依末將看,這彭城郡尉也是個能人。”徐方提醒道:“其指揮有度,臨危不亂,韜略全不亞于昔日臨淄那李姓校尉。”
“確實。”想到自家剛想攻心,對邊便果決狠辣殺人立威,王政也有些恨的牙癢癢:
“此人越是有能,便越是大患!”
要知這東漢亂世,如今諸侯割據,真正的勇將強軍基本都聚其身側,盤踞首府,成了中央軍,攻多于防。
相比之下,一般郡縣的守軍將士遠不如之,難見人才。
這也是王政起事一來大部分戰役都贏的極為輕松的緣故。
那李家源本也是兗州軍的校尉,只是因緣際會,才參與了臨淄一役。
相比之下,這彭城守將能有此表現,確實出乎他的意料。
“敵將有能。”徐方一邊思忖一邊嘆道:“我軍除非不惜傷亡,恐怕確實難以速取。”
天公將軍雖未明言,但是今日幾次露過猶豫,更拒絕了吳勝的請戰,不派天軍和天誅營上陣,心思縝密的徐方已隱約猜到了其顧慮。
他提到了重點,更有言外之意,王政卻是立刻便領悟了。
這本也是他心中焦躁所在。
若是不能速取,便可能讓彭城周邊諸縣反應過來,甚至東海都可能收到消息!
各方援兵一旦急馳來援,一州之內,幾日便可抵達,那自家便有可能落入兩面遭狙,腹背受敵的危險局面。
那時,便是不談勝敗如何,如今自己不舍得傷亡的顧慮、遲疑,可就成了極為愚蠢,沒有決斷的行徑了。
可,要是現在就動用天軍...折損太多,面對其他敵人又如何應對?
雜念紛呈之下,他在帳內緩緩踱步起來,陷入了長考。
說到時間,其實正是因為禰衡的意見,循霸王之計而饒了個大圈來攻彭城,才多耗費了十幾日。
但從戰略層面來講,這個選擇是絕對正確的。
耗費也是值得的,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
若非繞過彭城前方諸縣,從豫州而進,乘夜突襲而得外城...
且這內城都如此難對付,王政都不敢想象,若真按自己原有計劃,從開陽一路攻城拔寨,逐步蠶食彭城,前期可能形勢大好,可一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