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明,于禁眺目遠望,終于看清了敵軍的大概情況。
正面之敵前線營壘構建了十之七八,正有一支將旗迎風招展,只是其上并無任何隸書字樣,唯有一支猙獰可怖的有角獸騰圖案。
這是...牛?
結合之前禰衡的分析,于禁若有明悟,如此兇惡丑陋的牛圖,莫不是代表地支第二位的丑牛?
那來將想便應是那聞名天下的河北四庭柱,地鬼文丑!
這時又有哨兵匯報,目前沒有發現后續其他敵人,以及增援的行蹤。
近萬敵人,加上當世勇將,窺見真相的于禁反倒松了口氣。
再強的敵人,也不如未知的敵人可怕。
于禁召集諸將,便在城樓上,尋了處遮雨地方,緊急展開軍議。
三言兩語把探馬和古劍所偵知的情報告之眾人,于禁鋪開地圖,道:“目前情報來看,來犯敵人正是袁紹軍,主將乃是文丑,其中按古劍所言,除主營外,四周營盤皆為新卒,若是所料不差,應是其從鄆亭來我開陽,一路裹挾所至。”
“新老混雜,加上大雨,敵人今日應不會立刻攻城。”古劍在旁道:“若是攻城,想必也會以新卒為先鋒,若如此...”
“那倒是正中下懷,甚合吾意。”于禁大笑了起來:“各位,咱們只需堅持四五天,或許開陽之圍便可自解!”
“將軍多日前已傳來書信,想必此刻援軍已在路上了!”
眾人紛紛點頭,面露欣喜,士氣一振。
“只是....”
一旁的伏波面露遲疑:“開陽無地利憑持,城墻不高,便算敵人大軍有新卒,可也是過萬人馬啊。”
他從趙縣起事時便跟著王政,更如高熊一樣,每下一城都擔任其后的城防工作,已是頗有經驗,若單論對城防的了解,恐怕別說此時的開陽城內眾人,便是王政軍中,也僅次于禁、潘璋等寥寥數人。
開陽城,在他看來,對防守方的助益不大,全不能與臨淄相比,便是比趙縣,也未必強過多少。
更麻煩的是,其作為瑯琊郡府,竟有四處城門這等大破綻。
城門多,平時匯通四方,有利商貿,到戰時反倒成了壞事一樁。
再加上如今城內兵卒攏共才三千人馬,若要分散四處防守,每處可連一千人都不能足。
敵人卻是人數過萬....
若是對方發動攻勢,四面氣功,抵擋起來吃力不說,更容易顧此失彼。
這等情況下,還談堅持幾日?
先不說到底要幾日才能等到王政的援軍...
便是一兩日,在伏波看來,要守住也很不易啊。
聽他這么一說,眾人的神色再次肅然起來。
于禁也陷入了沉默。
如今不同方才,身側的都是將官,無需砌詞鼓舞,伏波分析利弊,讓大家看清現實,也不算錯。
只是三千人對一千人...于禁緊皺雙眉,向南邊望去。
到底要如何撐到援兵來時呢。
此時,風逐漸平息,雨勢卻絲毫不見小,愈發傾盆滂沱。
大塊大塊的烏云,重重疊疊,把天空壓得很低,像是要塌倒下來似的,讓于禁心情愈發沉重。
這云...是真礙眼啊!
相隔兩地,他和王政生出同樣的喟嘆,更在驟逢強敵,深陷困局時涌出豪情。
文丑又如何?河北四庭柱又如何?
若是這樣的劣勢下,能守到將軍來援,甚至擊退袁軍,才能顯出我于文則的本事啊...
不是嗎?
暗自給自家打氣,于禁笑了笑,環視眾人,沉聲道:“那諸位可有良策?”
伏波想了想,再度發言:“少校,以小人愚見,開陽不足守。”
“既如此,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