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碧落的強勢不同于那些富貴人家小姐的蠻橫,而是與生俱來修仙者的自傲,就像扎根在她骨子里,始終拔除不去的東西。
“你、你不過一介青樓女子,怎敢、怎敢……”
……如此放肆!
紅衣女子眉眼隨意一挑,淡淡道:“你、又當如何——?”
嚴川川一手攥著拳頭,一手指著女子恬靜溫婉的容貌,心里的火氣‘突突突’的直沖腦門。
自己怎么也是嚴府的嫡出小姐,但凡遇到的人總歸會客氣點,如今卻被這不入流的貨色在此場面壓上一頭,到底誰給她膽子在這長寧城趾高氣昂?!
“呵呵,也罷。我膩了,不同你計較~”商碧落語調(diào)微微上揚,三分譏笑七分無奈,一句話把嚴川川正當時的怒火堵的不行。
不知她又忽然想起什么,‘嚯’得一下從長凳上立起,順勢著手撣了撣衣袍,對一旁晾了已久的錦袍男子示意道:“今日多謝靖王相邀至此,只可惜相處的……不大愉快。不過我既然已經(jīng)拒絕了您的要求,再留下也無必要,告辭了~”
紅衣女子淡然處之,言行舉止可以說是最‘不合規(guī)矩’的那個,可偏偏不顯過分的囂張,將其中的度拿捏的恰到好處。
慕容復(fù)心思深沉如淵,上上下下打量了商碧落不下數(shù)十遍,她嘴里說出的話確實有些放肆、不合適,但硬要說惱怒也算不上。
二人對面而立,四目相對。
眼神交錯間,暗潮洶涌。
男子忽的一抬手,往樓梯口的方向一指:“不謝,慢走不送!”
商碧落迅速領(lǐng)會其意,收起垂于身側(cè)的雙臂,調(diào)轉(zhuǎn)了步伐的方向,在神色各異的目光中緩緩離去。
……
嚴川川缺在閱歷淺薄,無疑是人群中最怒形于色的人,僅此一兩句的羞辱就氣得雙眼充血,滿臉都是恨不得當場將她撕碎的樣子。
如今看著商碧落安然無恙的離去,心中的不甘仿佛下一秒便會不顧一切得沖上去。
“要是不想回去抄書,就給我把這糟糕的臉色給收回去——”嚴祁此時默默站到嚴川川的背后,輕聲提了警告。
幽深的眼睛則越過他人,緊鎖住樓梯口逐步消失的背影。
身前的嚴川川一個哆嗦,被嚇回了神,驚詫的眼中還留著半分的錯愕。
感受到三皇子慕容安的視線接連而至,落到了她的身上,瞬間就像打了霜的茄子蔫巴巴的,嘴里嘟囔了一句:“哥,你怎么不幫我?!”
“你自己惹的事,自當是自己處理。”
嚴祁躲開女子正欲搭上來的手,轉(zhuǎn)身向慕容復(fù)和二位皇子請示離去:“靖王殿下,二位皇子,時間已然不早,再晚歸家臣怕家中上輩這一關(guān)不好過……”
慕容復(fù)輕抬眼皮瞧了男子一眼,不耐煩的揮了揮胳膊,悻悻而起的趣味一下丟了半。
“走吧走吧,都走吧~”
嚴祁自然喜得,朝著嚴川川使了個眼色。
本抱著閑散游玩的心被一次又一次意外沖散,這回更是無意中攪了靖王的好局,日后留在嚴府也就罷了,若是當朝為官,豈不是給自己添麻煩?!
他緩緩走下木質(zhì)的樓梯,心中莫名生出一絲抵觸。
而跟著他身后的少女同樣默不作聲,不知在思慮些什么,直至上了府邸派來接人的馬車兩人都未曾答話一句。
第二日,嚴川川被罰禁足。
剛剛清醒的她顧不得洗漱,呵來丫鬟問話:“誰下的命令?是父親還是母親?!快說——”
傳話的丫鬟也不曾見過如此大脾氣的小姐,哆哆嗦嗦可算是說完了一句整話:“是、是少爺、早、早上找的老爺......”
“你說誰?”嚴川川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左思右想也未曾有得罪過他的地方,除了昨夜自己說話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