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驚訝作甚?對方地位也不差,配上你哥哥來可謂是綽綽有余——”商碧落收到嚴川川詫異表情后,細細說道。
轉動手中的青花陶瓷茶杯,男子纖細如玉的指尖摩挲著光滑的杯沿,隨著女子接二連三的鋪展,難免受到觸動。
手中稍有偏差,不就撒出水漬來。
瞧見這一幕,商碧落更是喜聞樂見,趁機出聲添油加醋了一把:“果然是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想不到你如此咄咄逼人,但挺討姑娘歡喜嘛~”
‘嗒’的一聲響,茶杯被暴力扣上桌面。
徐徐回望中,銳利的目光似寒刀一般斬斷了她唏噓之言。
“耳朵這么好,盡用來裝飾你的腦子!?”
商碧落摸了摸后腦勺,狡黠的眼神不帶半點畏懼:“我要是再告訴你些別的,怕你此時就坐不住了——”
她鶯鶯笑著,將身子埋的更低。
鴻門宴一場,都已成局中一子,何必還在掙扎出逃?
嚴祁沒有繼續追問,平靜的目光盯著女子燦爛如花的笑臉愈發認真,只聽聞她自言自語道:
“猜猜,方才在大門口撞見了誰?”
“你定是不會想到——慕容復。一個王爺竟會于此時出現在西泉別院,還撞上了詩詞大會~”
“特殊的地點,特殊的時間,倘若被有心之人傳出去,意同謀反啊!”頂著她那張清湯寡水的臉,說得卻有可能是最駭人聽聞的事。
商碧落撥動著長桌上懸掛的流蘇,漫不經心的眼神一一劃過在座的所有賓客,收入眼中的各色嘴臉倒是印證著他們暗藏在心的欲望,只需稍稍點撥就不知道這把無名的火會燒到哪方陣營了。
“如何?”
她朝男子的方向試探了幾眼,傳言中的嚴家位于中立,兩邊都不討好卻都不得罪,這般深知權衡之利弊的人,恐怕見解是別具一格的風采。
“……若真如你所說,他是打算將我們控制在此。”
嚴祁的表現并不驚訝,這倒是令她匪夷所思。
細細品味下去,口中所言的‘他’大多數指向慕容復,這繼而引出一系列疑問:是否嚴祁私底下找人調查?亦是也求得逆謀造反的蛛絲馬跡?
商碧落將兩者權衡一二后,越發覺得可能性極大,于是選擇繼續追問下去。
“你是怎么確定……”
話未曾問完,正主先一步走進眾人視野。
高冠玉琢,窄袖蟒袍,衣襟和袖口同是銀絲邊流云紋的滾邊,腰間歸于簡約只綴著一枚古樸的玉佩,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透露貴氣。
宴席上
先前的其樂融融一下降成了寂靜無喧,似乎沒人能為這個突然出現的王爺作任何解釋,倒是關家的二爺關于青先一步上前拜問:“不知王爺到此,爾等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
“請王爺恕罪——”
眾人異口同聲,有樣學樣。
商碧落慶幸坐得不前,否則也得同這些文武百官一樣拜上一拜。
“……先前陛下召我入宮,便是說了王爺的事。”嚴祁草草行了一禮,垂下頭算是回了她剛才的問題。
真是慕容復?
男子的話乍一聽說得過去,實則破洞百出,隨便一點就是破綻。
“嚴家沒落數年,如今特地由陛下急召入宮內,豈不是打草驚蛇?”她壓低聲音,身子轉為靠在椅背后。
場外繼續響起觥籌交錯的聲音,想必慕容復也已經步入要事,而這些都不會阻礙兩人彼此之間的試探。
“這一點,我又豈會想象不到?”嚴祁輕快又自信的反問,恰是胸有成竹的篤定。
在皇城中,能隨意出入宮圍的人屈指可數。
商碧落一下領會其話中所指,又接著套話:“假借相約之名,傳達陛下執意。恐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