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愕然:之前就跟著老爹在太尉府做飯,自然是見過老董的。
又想起老董交代過,不可暴露酒肆幕后之人,急中生智道:“太不像話了!……他吃飯不給錢還能有理了?”
“你又是何人,還來替他說話?”
話很硬氣,腿要是不激烈打擺子的話,就更有說服力了。
巨漢還以為庖廚兒子是怕自己亂來,趕緊開口解釋道:“某家不會亂來,只是想問問此物值多少錢?”
以物抵債?
庖廚兒子反應過來,小心瞅向董卓。
見董卓微微點頭后,裝出一副仔細端瞧的架勢:“嗯……這鐵戟寒光凜凜、質地不凡,一看便是上好兵刃。若依小人看,價值百金!”
“嗯哼!……”老董當即捂著嘴,假意咳嗽一下。
“呃,這鐵戟粗看之下不凡,但細看起來好像也就一般般,最多值……”庖廚兒子又瞅董卓一眼,見老董手心朝下,當即試探著道:“一金?”
“嗯哼!……”老董嘴角有些抽抽兒,手心拼命往下壓,氣怒不已。
“嘁!……再一細看,這鐵戟都生銹了。就這么兩支破銅爛鐵,根本沒人要,最多抵百錢!”
說完看向董卓,總算見對方露出一抹滿意的笑,這才如釋重負。
“你這店家……太黑心了吧?”
酒肆外有其他吃瓜群眾不滿了,道:“兩支鐵戟就算再爛,至少也價值五百錢,足以抵得上這頓飯錢了。”
老董聞言,小聲向庖廚兒子問道:“他欠咱多少錢?”
“太尉,他太能吃了,就算給成本價,也得兩千余錢。”
“什么!……”老董當即故意一聲驚呼,道:“一頓飯竟然要價三千錢,你這福泰樓是在搶錢么?”
說完,又向庖廚兒子使眼色。
得虧人家機警,立時會意:“你這人可不敢信口胡說啊……我們福泰一向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說著端起巨漢吃過的一陶碗,道:“單是這豆腐腦兒,需取提前浸泡一夜的黃豆,加水后磨成豆漿,用紗布過濾后開始煮,最后再上蒸籠。諸多工序缺一不可,且一旦錯漏便要作廢。”
“還有這豆腐腦里的高湯,得用新鮮的棒骨吊上一晚上。里面用的香料,都是從西域販賣來的。”
“另外油條是用精細的面粉制成,光油就得用上一鍋,且炸上一天便要倒掉,絕不會用隔夜油。”
然后又指向案幾上滿滿的一摞陶碗,都有些悲憤道:“可這豆腐腦兒,他一人就喝了十三碗,油條吃了整整二十根!”
“還有這紅燒肉、醬醋排骨、叫花雞、西湖桂魚,半只炭烤山羊……諸多菜品我等都用料十足,色香味美,如此下來才三千錢,難道還算貴么?”
話音落下,外面喧鬧不忿的聲音登時小了下去。
有位明理的士子,還忍不住小聲道:“若是如此,三千錢當真不貴了……一只生羊都賣五百錢,他一人便吃了半只,再算上其他菜肴,店家還是挺良心的。”
老董此時便看向最先質疑那人,道:“既然酒肆價錢公道,我等也不能胡攪蠻纏。看得出閣下乃急公好義之人,見此郎君有難,便欲出手相助。”
“不若如此,老夫也來共襄盛舉,拿出百錢拋磚引玉。剩下的錢,便由閣下和諸位義士義女慷慨解囊了罷!”
說著,便向人群要錢。
最先質疑那人見老董直沖沖向自己走來,當即神色一變:“哎呀,忘了家里還燒著水呢,我得趕緊回去!”
“不錯,我也得去接學堂接孩子了,莫要讓拐子拐了去!”
“哎呀,都忘了出來是打醬油的,可別賣完了啊……”
“等等我,我也打二兩……”
幾乎一眨眼的功夫,適才里三層、外三層的吃瓜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