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踏入永安宮的大門,看著兩旁鶯鶯燕燕美貌婢女,齊齊彎腰向自己行禮,口中稱呼‘歡迎靚仔歸來’,老董瞬間便感覺渾身毛孔通泰。
這感覺,比入洛陽城門享受萬千黎庶簇擁,山呼萬歲膜拜還要爽。比剛才后宮設宴,百官慶賀還要飄飄然。
別問為什么。
問就是老董知道自己土、自己俗,就好這一口兒。
于是對安排了這一回歸儀式的董璜,他給予了充分的肯定:“璜兒真是越來越有心了,這樣的安排不錯,老夫很喜歡。”
董璜則平靜含蓄地點頭,表示自己日后會繼續努力,加大力度……
但沒人知道,當老董回到按說最該能讓他放松的臥房后,面色卻突然陰翳起來,看向身旁的微信吩咐道:“喚文優進來。”
“喏。”
待微信離去,老董又抬眼看了下典韋。典韋會意退出房間后,還又安排了幾名手下加強安防。
很快,李儒叩門而入:“相國,不知喚屬下前來所為何事?”
老董便托著下巴蹙眉,神色有些不確定地道:“文優,是否人年紀大了,就比較容易多疑?”
“相國何出此言?”
“適才在后宮賀宴,老夫的第六感莫名觸發,感覺天子看老夫的眼神兒……”老董也不知該怎么形容,思忖片刻才道:“就是感覺那孩子的叛逆期提前了。”
一聽這個,李儒便笑了:“相國神識敏銳,天子對相國有所忌憚,這并非錯覺。相反在相國北伐的時候,天子還做了些有趣的事情。”
“哦?……”老董來了興致,道:“說來聽聽。”
“也沒什么大事,上月中旬天子突然加封中郎劉和為侍中。”
“劉和?”老董目光了然,點頭道:“就是那個幽州牧劉虞之子?”
“正是。”
“嗯……他們畢竟都姓劉,百余年前便是一家,給自家人提提品秩,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兒。”
“屬下剛開始也是這樣想的。”
李儒微微點頭,隨后又道:“不過上月下旬,趙國五官中郎將之子王斌突然入朝拜謁,天子拜為奉車都尉,賜予良田美宅留在了洛陽。”
“五官中郎將之子王斌?”這下老董的眉頭便緊鎖起來,道:“王斌的胞妹,不正是天子生母王美人的胞兄?”
“也就是當朝天子的母舅。”李儒補充。
這下老董便聽懂了,神色也有些慍惱:“還有沒?”
“還有便是這月上旬,陳倉那里的繡衣使截獲了一伙商隊,從其中一人身上搜出了一封密信,與天子筆跡一模一樣,且落款加蓋了天子私印……”
說著,李儒已從袖中掏出那封密信,才繼續道:“好在這封密信沒啥重要內容,但有趣的是收信人。”
“益州牧劉焉?”老董看后,此時神色已不再慍惱,反而開始失笑:“若只是單獨一件,都說明不了什么問題。”
“但接連發生三件,加上天子今年已十一歲,不能算是小孩子了……”
將手中的信點燃在燭臺,老董神色也在火光跳躍中顯得晦暗不明:“當初老夫在邙山接到他時,便知這孩子會有出息,有自己的想法兒。”
說著,口風一轉又問道:“外朝的反應如何?”
“天子應該還未同外朝接觸,大抵上是信不過外朝那些人的。”李儒語氣也愈加謹慎,道:“太尉皇甫嵩剛剛歸朝,并未發現與陛下有何聯系。”
“故司空荀爽逝去后,新任司空張溫乃相國故交,且對權勢已并不熱衷。甚至幾次上書表示愿為大鴻臚,并不想過多問朝政。”
“至于司徒楊彪雖錄尚書事,然每有決情都先過問相國府,并不敢專斷。且前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