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武勛蓋世,是我朝軍中執牛耳之人。只有您才有這個權威,承擔裁兵大任。”江祥又轉回來將了建鴻羽一軍。
“王爺現在已經高居攝政,總攬朝綱,凡事不能再老站在封疆的角度考慮。”謝安也適時的加入論戰。
“羽王爺高風亮節,要不就帶個頭,以為天下表率?相信諸州一定會接連響應。”簾幕內卞后的聲音流露出一絲興奮。
聽到卞后的表態,班列群臣刷的都跪倒,仍然站著的只剩下謝安和賀 平章兩人。
建鴻羽只感到自己的紅木雕蟒座椅旁,是那么空空蕩蕩、無依無靠。
說幽州玄鐵軍,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吃光了戶部內庫,他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的,但是他沒有證據。
說自己只要帶個頭,封疆七州就能依次裁兵,更是無稽之談。先不說別人,建鴻羽相信卞思忠和卞思義就不會跟進,但是他深深感到獨木難支。
建鴻羽明白:今天他要是同意裁汰幽州鐵騎,朝廷立刻就不會再忌憚他;可他要是不同意裁汰幽州鐵騎,則立刻就會失去京城群臣的支持。
他裁兵,是自剪羽翼。他不裁兵,是告知天下,他沒有執掌中樞的氣量。
“臣王以為……”建鴻羽站起來,轉身面對空蕩蕩的龍椅。
他真的沒想到,這么快就要用上孔露華臨別時留給他的錦囊。也頭一次真正感到,他在朝廷中是那么孤立無援。
他現在急切渴望孔璐華能飛到京城,在身邊為自己出謀劃策。
但無論如何,今天這一關必須先闖過去。
“裁兵可以從幽州開始,”建鴻羽微一伸手,制止住焦急的賀 平章,“但考慮到種種善后問題,草案應由臣王親自率領六部起草。”
“準奏。”卞后有些迫不及待的立刻批準,生怕他反悔,所以她顯然沒有顧及到謝安阻止的神態。
建鴻羽理清思路繼續說,“臣王以為,應著戶部丈量京畿近郊土地,劃分給幽州部隊,令五萬騎兵建制不變就地落戶,平時屯田自給,戰時操戈為軍。臣王會責令幽州方面,盡快將他們的家眷護送至京,使他們家人團聚,安享歸田之樂。”
“萬萬不可,”謝安本意就是想在朝堂這個自己的主戰場上,于策論間將這支心腹大患的幽州鐵騎消弭于無形。又怎能甘心容忍它不但繼續存在,還變本加厲的成為京畿附近的常備軍?
“老臣以為,軍民必須經渭分明,才能便于管理。萬不可弄出這樣一支非軍非民、即軍即民的部隊,將來誰能節制?”謝安急忙否定這個提案。
“為何不可?屯兵制、軍戶制古來有之,也沒見著不能管理。”建鴻羽聲音不大,卻內含殺機,“如果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又要裁兵。本王只好使用封駁之權,退回這個條陳,一切責任俱由丞相擔當。”接著,他又話鋒一轉,“或者就請丞相大人,自己制定方案,自己去幽州軍營宣布吧!”
謝安一時愕然,未敢接話。江祥抬了抬頭,終于又低了下去,也是跪著未動。
看看在靜默中跪伏的群臣,建鴻羽徑自宣布,“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