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這陰物。
一眾人在心驚膽戰中吃完了也不知是早飯還是晚飯的餐食,困在這大殿內,時間概念已然消失,門外永遠都是黯淡無光那般光景。夾雜著時不時低沉的非人吼聲和風刮破城的嗚嗚聲,詭異至極。小女孩曹彤可能受了驚嚇,神情疲倦,昏昏欲睡。徐清沐從咫尺物中取出一席毛毯,披蓋在女孩身上,不巧碰醒了曹彤。那知恩不報的女孩直接厭惡的扔掉毛毯,將自己身體蜷縮了下,抱著兔子而睡。徐清沐悻悻然,只好將毛毯交給曹丹,這才欣然接受。
對于這個女孩的反常舉動,旁邊的齊春風倒是來了興趣。咦了一聲后仔細盯著曹彤,似乎不確定般又向前湊了湊,然后嘖嘖嘆道:“好大的手筆,于時間長河中撈起這千萬生靈浪花中的一朵,是來還債的?”隨后又看見低頭給曹彤蓋上毛毯的曹丹,更加詫異。
傳說有大能者,不計代價從時光長河中,撈起某人三生三世,妄圖逆天改命,如今算是大開眼界了。
齊春風轉頭對徐清沐說道:“小子,好好珍惜這眼前人,一切可皆因你而起。”
徐清沐看了眼已經睡下的曹彤,苦笑道:“這孩子第一眼見到我時,就似笑非笑般刻意針對我,加之這段時間處下來,越發對我不和善了。”旁邊的胖子到底沒忍住,只是換了個說法:“我聽見小女孩說夢話,說是為了殺你而來。”
齊春風笑道:“可不是嗎,欠了人家兩生兩世,追債來了。”
徐清沐還想追問,卻被齊春風搖頭制止。說了些天機不可泄露之類的云里霧里,徐清沐也只得作罷,看了眼殿外,心中憂愁凝于眉間,久散不去。
齊春風說自己在房梁上設置了“清風袪霾三番符箓”,所以這些邪魅之物才不得近身。可這些符箓的功效大抵也只能堅持個天,到時候一旦耗盡,面對的就是殿外無數非人的進攻了。胖子心思活絡:“那你在花幾張不就行了?給我們每人腦門上貼一張,大搖大擺走出去!”
白衣人看著胖子:“你當這符箓是什么?一張就要了我十幾年積蓄。”
胖子咂咂舌,心道你可真窮。下意識摟了摟懷中的鍋:還好,我不窮。
徐清沐思忖良久后,站起身來,向著殿外走去。他想試試,那船夫給的陰月碑,是否有些許功效。于是伸手將音樂碑拿在手,緩緩向著門外非人靠近。曹丹想起身阻止,卻被一旁的純陽道人攔住:“放心吧,徐小子不會做那魯莽之事。”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門外那些紅眼似乎聞到了生人氣息,逐漸暴動起來。身上黑霧翻滾,依稀能夠看見內部白骨錚錚。可隨著徐清沐拿出陰月碑后,一眾鬼物似乎有了巨大恐懼般連連后退。
有用!
徐清沐心中大喜,一腳踏出殿門,周圍鬼物如驚石入水般四散而去,圍繞徐清沐周身三尺內不得近身。借著火把,徐清沐看清了那些被啃食殆盡的將士尸體,還有些血跡的骨頭散發著腥氣,有些尸體依舊伸手指著大殿方向,像是死前無謂的掙扎。徐清沐默默走近,將一眾將士的胸前銘牌摘下,放入口袋中。這些人都是為護送他而來,也皆是為他而死。一直尋了半刻鐘,才將零零散散的二十六名士兵銘牌收拾完畢。正當準備往回走時,一股莫名的危機感自腳底而生。一頭人形模樣的巨大黑霧自頭頂而降,徐清沐順勢翻滾,躲開一擊,拔腿就跑,連頭都來不及轉。
只感覺背后腳步聲如跗骨之蛆般不離不棄,而且似乎越來越近。情急之下,徐清沐運轉三十六周天,將速度提到極致,接近大殿時直接一個縱身,翻滾著跌入殿內。這才緩了口氣,向殿外看了看。
這頭明顯要比其他的非人更加強大,黑霧更為濃烈。七上和八下也感受到了危機,齜牙咧嘴,呆在徐清沐腳邊作保護狀。
純陽道人出了聲:“不好,這酆都城出了王級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