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思索一會。“有的,上古中有種秘術,以人之精血養蠱,人死則蠱滅,只要觀其血蠱,便可知生死。”
徐清沐恍然,這就對了。應當是韋不諒身死后,太子徐培感應到了,所以才有了這番截殺圍堵。
可徐清沐萬萬沒想到的是,這韋不諒,也只是一只潛入太子身邊的棋子而已。
皇宮內。
秋和殿。
一席華貴鎏金四方床上,雍容女子手持信件,眼神流轉,看不出所思。
身邊侍女持三丈蒲扇旁邊站,開口道:“太監司守閣納蘭志金今兒早晨又請求拜見娘娘,在秋和殿外跪了整整一晨。”
那女子便是當朝雨秋皇后。
女子慵懶開口道:“晾著吧。”
收好手中信件,又拆開手里押著的另一封,蔥指輕啟信口,捻信紙而出,目光游離,兩彎煙籠眉似蹙非蹙。半晌,女子抬頭看向遠方,沉思不語。
信一:義甲已死。
信二:青甲已至。
世人皆知葉妃情報通天下,卻無人知皇后死侍甚多。那些隱在暗中的勢力,成了身在皇宮之人的安慰劑,化外眼線。只是這些年來,自己親身培養的十四甲,身死其四。看著皇宮上空漸漸被黑霧取代的龍氣,皇后娘娘的心里擔憂的緊。
太監司的追咬,也愈發緊了。這些年太監司的勢力逐漸龐大,只是在外人眼中,依舊是葉妃氣焰滔天,反而是小小的太監司,逐漸沒落下去。
可真是這樣?
真不是這樣!皇后心里比誰都清楚,太監司名義上歸守閣納蘭志金所有,實則掌控者是那夜夜枕邊人。只是出了這秋和殿,誰人敢背后議三論四?伴君如伴虎,能保朝夕絕不議身后事。
太保殿的一群身埋半腰的老臣倒是清風兩袖,多次諫言廢除日益囂張跋扈的太監司,更是有忠義求死之士,揚言要一頭撞死在皇宮門口那九龍五爪龍壁上,還請求圣上將雙眼挖出,要親眼看著那心腸狠毒的納蘭志金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當今天子也只是笑言道:“太傅高風亮潔,朕深感佩服,不如下廟堂,遠他鄉,做那教化蠻夷的豐功偉績之事?”于是一旨圣令,封太傅為文遠異姓王,堪比藩王略低一級。但是明眼人心中了然,看似升官,實則大貶。
自那之后,那群高風亮潔耄耋之輩,由諫言改為附議。朝會之上,原本站在天子腳下的一群提筆控江山的文官,也稍稍挪了位置,站在稍遠些的武將身邊去了。
居廟堂越高,人心越經不住驚嚇啊。
皇后對此看的進眼里,卻絕不談吐而出。好在徐衍王妃多卻不雨露均沾,每晚必回秋和殿,不談國事,之談風月,倒是輕了太監司的蠅營狗茍的監視。
那太監司的守閣納蘭志金為何封泗陽城做那滅絕人性之事?
之后為何突然凈身入宮,建立太監司?
無人追究,無人敢追究罷了。
皇后將信件燒毀,伸手搭著侍女起身:“蘭兒,聽說宮殿外的桃花開了,與我去瞧瞧?”那喚作蘭兒的宮女連忙‘哎’一聲,牽著動時似弱柳扶風般的娘娘出了秋和殿。
桃花盛開出,樹下必然粉毯紅綢般秀美。皇后尋了一堆錚錚石頭處,親自用手帕親自擦拭干凈。一旁的蘭兒想要上前幫忙,卻被皇后制止。隨后又親手折了幾支桃枝,用的是開得最盛的那幾根。輕輕插在石頭縫處,略微頷首。
有人喜歡竹枝,如那劍仙方云一。
有人喜歡桃枝,如那人臣王子乂。
本就聰慧的宮女蘭兒神色驀地黯然,眼淚差點崩出。
竹林那幾日,終是忍了芳口。
芳心卻怎么也忍不了了......
酆都樊陽城。
之所以后人將此城命名樊陽城,本就托帶著點美好寓意“還陽”,浩然天下的民眾還是自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