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那宋六刀也是性情中人,并沒有因為受挫而憤然離開,倒是熱心腸般主動承擔起了守夜的職責。看著一絲不茍站在廟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宋六刀,徐清沐等人皆佩服。
要不是起夜的徐清沐看到口水流了整個刀身,睡得比七上八下還死的和尚,這直來直去、斬妖除魔的高人形象可能一直持續很久。
第二天一早,一眾人在吃完早飯后,商量著對策。
胖子提議直接殺下山,當面質問清楚。一行人皆附和,畢竟時間有限,眼看著方雪的時間依然不多。
只有徐清沐陷入沉思。
他有些想不明白地方,不過當下,還需要驗證一番。
“宋大哥,可否請你下山一趟,去那山下縣令朝玖那,就說是前來上山除魔降妖的道士。”
那和尚當然不會反對,只是有些不解的問道:“這般為甚?”
其他人也有些不解,徐清沐沒有解釋,對李誠儒說道:“有沒有傳送之類的符箓,或者可以緊急逃命的那種?”
李誠儒看著徐清沐,有些無奈的掏出一張三寸見方的符箓:“你小子是盯上我了啊?”
徐清沐笑笑將符箓遞給宋六刀:“這枚防身的符箓待在身上,如果我猜的沒錯,你當用得上。另外,無論發現什么不尋常的地方,切記不要出手,只管往山上跑就成。”
和尚也不是墨跡的性格,說了聲:“一個山下縣令,還能將俺如何?”可還是接過符箓,下山而去。
徐清沐對著紅衣說道:“方雪姑娘,你們是否受了某種禁制,無法下了這葬書山?”
紅衣方雪指了指廟后那顆幾抱粗的掛花樹,開了口:“那人將我救活之后,用桂樹精元植在我體內,所以我不可離開這樹百丈之外。”
“朝燮公子呢?”
“相公理論上也只是一具死尸,這些年吸收我精血,勉強能夠聽我吩咐罷了。只是一旦失去了我掌控,便會理智全失,容易失控,做那害人之舉。所以一直待在我身邊,不曾離開半步。”
徐清沐了然。
那就對了。若說這山上夫妻二人皆無法離開破廟,那葬書山傷人事件必有人為。而且能夠避開山上方雪夫婦二人的查識,只有一種可能。
在山下。
所有在山上發現的尸體也好,失蹤人口也好,多半是已經在山下就遇害了。只是有人將尸體運上山,偽造了山上鬼怪行兇的現場。
可山下誰最有此可能?
先不說這等手筆需要不菲的財力人力,光是瞞天過海的手段,這葬書山周圍能夠做到的,也只有那縣令朝玖。
只是未有證據,徐清沐也只是猜測,這才有了讓宋六刀前去試探一說。
當下,徐清沐做了兩手準備。若猜想正確,那縣令朝玖絕對會出手,宋六刀有了李誠儒的符箓,想必逃脫應當不難,一旦暴露,那縣令絕對不會讓宋六刀活著,必然會傾盡可能前來山上圍剿,這樣一來以當下眾人實力,想來也有一戰之力。
如果不是那朝玖,宋六刀能夠安然返回山上,自己等人再下山,向那縣令說明,要回朝燮那一魂魄也不遲。
仔細思忖清楚,徐清沐并沒有將心中所想告訴一眾疑惑的人,只是提議道:
“方雪姑娘,如若下午山上發生爭斗,請保護好他們。”
徐清沐指了指身后那群女生和持刀戟的普通士兵,有這般能夠吸人血肉的邪惡本領,對于這些普通人來說,必是不能抗衡。
紅衣方雪點點頭,算是答應下來。
一直到下午時分,事情果然不出徐清沐所料,那宋六刀跌跌撞撞跑向山頂,大口揣著粗氣,慌慌張張伸手指了指身后:
“有......有鬼,身后有......鬼,追......追來了。”
來了。
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