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脈尾橫刀隔開,幾十年前的流州還是澤草亂生,地域瘴氣彌漫之地,作為大奉南端的流放之所,生存條件很是艱苦。”
“呵!現(xiàn)在呢?流、戍兩州,我陳家擁兵二十萬,郡內軍管嚴苛,前些年還好,糧草苛求,這都在陛下的可控范圍內。”
陳其猛沉思著,父親說的這些他都知曉,也通曉這樣發(fā)展的后果會是怎樣。
奈何,谷坊副坊主黎姿都已經說了,這根本不是谷物本身的問題,是山南這片大地,日漸豐饒的地力,在一直促進了糧谷的增產。
陳朔方瞇起雙眼,看向大堂之外,本就不大的眼睛,瞬間瞇成了一條縫。
“有民,有兵,有地,有糧,有天險,呵呵……”
是啊,什么都有了,山高皇帝遠,那位剛過而立之年的陛下,很不放心啊!
“兵部呢?”陳老爺子問道。
“兵部那邊來人,據(jù)說是老尚書引退之前收下的一位門生,處事公正,如今屢任兵部六品主事,為了避嫌,和那邊接觸不多。”
陳其猛收回思緒,輕聲答道。
陳朔方雙手摩挲著卷起大袖之上的描金線縫,思索著什么。
太平郡朝堂,兵部一把手位置空懸多年,老尚書辭官已久,據(jù)說是回了老家隱居。
目前兵部左侍郎則是老尚書的嫡長子,這在大奉官場本就是一種大忌,也是老尚書隱退的原因之一。
“林重出發(fā)前,托我向兵部使者帶句話回去。”陳其猛看著陷入沉思的父親,想了想又道。
陳朔方本是伸向茶盞的手頓了一頓,平淡道:“哦,是嗎?說了什么?”
“就說他很好,讓老尚書不要牽掛。”
“呵,這臭小子!”陳朔方端起茶盞,輕輕搖了搖頭。
“我記得那時候你來信說過,在太平郡和重家的二子來往很好,這些年,他在青陽,你在軍中,好像并沒有喝過一次酒吧?”
陳其猛低著頭,并未說話。
在他返回山南郡后,當年的好友改名林重,而為了幫他隱藏身份,兩人一直都裝作互不相識的樣子。
直到現(xiàn)在,太平郡擺明了伸手入山南,不論是明面上的,還是私下隱藏的,都無不在針對著陳家和某個不確定的東西。
“阿猛,你可知道山城每年的園會上,祭拜祈福的山神是什么嗎?”濃眉老人看著昏暗的庭院問道。
陳其猛皺著眉頭,不明白父親為什么會突然問道這個問題。
“是那只火雀嗎?”他回想著中秋園會上,望北街和青芒大道交叉口的那只高大的朱雀,人來人往的山城百姓,對著紅綾繚繞的大鳥祈福膜拜。
陳朔方喝著茶水,忽然嘆了口氣道:
“是啊,南離,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