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點點查,您不能把中間過程全省略了,一上來就直搗黃龍,至少也得先摸清楚這里面水深水淺,否則很容易坑了自己。”
“小甲兄弟果然有一套,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只有三天時間,你可不能全拿來慢吞吞地摸門道,試深淺,到時候案子沒破,我手上的大刀可莫得情面講。”
“大人且寬心,我有自己的節奏,必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只是我這邊確實事情比較多,還是需要大人從旁幫襯一二!”
江捕頭掃了一眼仵作房內血紅一片的四張木臺,面色尷尬道,“那些事我做不來,不專業,恐怕只會給你幫倒忙。”
“欸!這種粗活怎好勞煩大人您動手,”申小甲擺擺手,微微笑道,“我想請大人去做的是精細事,衙門里其他人未必能有您去管用,所以只好請您親自出馬……”
“什么事?”
“幫我去探探門道。”
“哪家門?”
“自然是兩位死者的家門。”
“我只有一個人,去不了兩家門。”
“她們本就是一家,城南制墨坊的方家……您到了那里不用藏著掖著,開門見山地告訴方老板,他女兒的尸首在衙門里,讓他過來見一見,認一認。”
“哪一個是他女兒?”
“那就要看他想認哪個當女兒了……”申小甲輕笑道,“大人您剛來月城有所不知,本次月神祭典的月女人選是一個月前定下的,選的是陰年陰月陰日生辰女子,全月城只有方老板的女兒符合條件,但方老板家中就這么一個掌上明珠……”
“明白!”江捕頭雙眼放光道,“偷梁換柱,李代桃僵!你有證據嗎?”
申小甲指了指仵作房內的那兩只瓷碗,鼻尖上揚道,“自當是鐵證如山!”
江捕頭略一沉吟,便想明白其中關竅,深深地看了申小甲一眼,別有意味地夸贊道,“你果然是個聰明人……罷了,只要能早些破案,我就幫你跑一回腿,即刻便去……”
“大人,”申小甲打斷江捕頭的話,眼神誠摯道,“路上當心些,上一個幫我跑腿的麻子已經成了飛灰,您可不能再出事啊!”
江捕頭面色霎時僵住,干咳一聲,摸著八字胡道,“放心,這雷就是再不長眼,也落不到我頭上,”吆喝了一聲,叫來兩名捕快,雄赳赳地走出府衙大門,“房內東西早些收拾妥當,只消撒泡尿的功夫,我便會回來!”
“那時間還是蠻長的,”申小甲看著江捕頭的背影,聳聳鼻子道,“我以為你打聽過我的特長……”
活動幾下手臂,申小甲回到仵作房內,從小方凳上拿去一根穿著透明絲線的細針,分別將兩具女尸的五臟六腑恢復原位,捏著細針縫合胸腹的切口,動作迅如疾風,卻又異常穩定。
片刻之后,申小甲便已將兩具女尸縫合完畢,乍一看上去,竟瞧不出有絲毫解剖切口的痕跡。收起解剖工具,申小甲走出仵作房,看了看手上已染成血紅的蠶絲手套,卻不脫下,也不著急清洗臉上的血污,而是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府衙后院,在某間廂房的東邊窗戶上連敲了三下。
一個冷冷的聲音在廂房內響起,“申小甲?”
“大老爺真是慧眼如炬……”申小甲躬身答道,“正是小的。”
“慧眼如炬個屁!這府衙里也就只有你每次找我不敲門,只敲窗,還永遠都是只敲三下……有事說事,無事滾蛋!”
“大老爺,小的卻有一事相求!”
“預支月俸的事情免談,這才初八,你已經預支兩回了……”
“并非此事,”申小甲靦腆地笑了笑,“準確地講,是我有一場大富貴送與大老爺。”
廂房內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再次傳來府衙老爺冷淡的聲音,“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