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紅印,正正地燙在白色宣紙上,也燙在了所有人的心頭上。
在此之前,從未有人想過城主府的傻公子居然是詩文榜第三的風(fēng)流人物。
一個長得像頭豬的紈绔,怎么可能有滿腹才華,只能是滿腹肥腸才對!
在月城里,沈琦的風(fēng)評也是爛到了極致,畢竟哪個紈绔沒有干過強(qiáng)搶民女的混蛋事。仗勢欺人,欺男霸女,無法無天,魚肉鄉(xiāng)民是一個紈绔的標(biāo)配,而這些都不可能出現(xiàn)腹有詩書氣自華的風(fēng)流才子身上。
尤其還是詩文榜第三的詩狂,三水居士!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三水之間也!
三水者,忘情,忘憂,忘我。
三水居士醉酒疏狂,一日書盡長安花,落成奇詩十八篇,聞名天下!
傳言說,三水居士英俊瀟灑,羽扇綸巾,氣度非凡。
傳言說,三水居士正氣凜然,仗義疏財,耿直不阿。
傳言說,三水居士除惡揚善,嚴(yán)以律己,寬以待人。
傳言還說,三水居士不好女色,是個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癡情種……
不管傳言怎么說,就是沒有說過三水居士是個肥頭大耳的紈绔。
很多人都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眼前這個城主府的傻公子居然是三水居士。
先前那三首詩可能是找人提前寫好,但三水居士的印章不會有假,任城主府有再大的能量,也不可能讓一位天下聞名的清高雅士將自己的印章送與旁人。
沈琦一臉淡然地將印章揣回懷里,雙手束在身后,昂首挺胸道,“三水居士的三水,便是沈字的三點水,奇貨可居,便是居士由來……沒想到我堂堂三水居士會有一天被人質(zhì)疑竊取他人詩文,可笑可嘆吶!”
原本悠然飲酒的師堰面色一僵,耳根子漸漸紅了起來,訥訥道,“怎么可能……我曾和三水居士下過一盤棋……”
沈琦呵呵一笑,“漁舟唱晚,我在簾后,贏了你半子……”
師堰雙眼一突,震驚道,“真是你!”
沈琦搖頭嘆息一聲,目光從大堂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我知道你們很多人都不愿相信我就是三水居士,在你們眼中,我就應(yīng)該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可惜啊,讓你們失望了,我三歲學(xué)文,五歲便能作詩,十歲便已登上詩文榜,十五歲揚名天下知!我這種人生來富貴,想要學(xué)文,我爹就能找來天底下最有名的教書先生,想要習(xí)武,府里有大把的功法秘籍,還有三千門客當(dāng)陪練,想要做官,隨便打聲招呼,有一堆職位等著我挑選……我的起點,就是絕大多數(shù)人奮斗一生的終點……你們這些還躺在地底下的爛泥拿什么和我比?”
“至于你!詩文榜第十一,天下三癡之一,這些在我看來算個屁……”沈琦頓了頓,用手點指幾下師堰,輕蔑地笑了笑,“我要是想在棋道上搏個名聲,棋癡這兩個字就該易主,你只能躲在墻角里吃棋!”
師堰眼神冰寒地盯著沈琦,右手緊緊地攥著拳頭,面上卻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似乎絲毫未將沈琦的話放在心上,左手平穩(wěn)地繼續(xù)朝著自己酒杯里斟滿清酒,一絲顫動都沒有。
沈琦冷哼一聲,轉(zhuǎn)向大堂里的其他寒士,“你們這些人整天自詡清高,實則虛偽至極,什么男兒膝下有黃金啦,什么不為五斗米折腰啦,全他娘扯淡,真要擺上萬兩黃金或者高官厚祿,還不是跪在地上跟一條狗似的!拼爹拼不過,拼自己沒天賦,還不夠努力,整天只知道逛青樓,裝什么風(fēng)流才子,廢物一群!”
將身上所有的金銀珠寶都取下來,隨意地扔在桌上,沈琦一只手撐著桌子邊沿,一只手叉著腰,譏諷道,“也別說我以勢壓人,今天不是詩會么,比的就是詩,咱也不扯什么身份地位……我方才做了三首詩,只要你們當(dāng)中有人能做出同樣的三首……不!三首有點為難你們了,一首!只要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