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子老者,深吸一口氣,扭頭對楚云橋點頭笑道,“還是云橋姑娘懂我,不愧是我的紅顏知己……”從懷里摸出一沓銀票,隨手扔到申小甲身上,“區區一萬五千兩銀子,瞧你那急不可耐的樣子,果然是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這里是一萬兩銀票,桌上那些東西早先便定作賭注,不能說你想換成銀票就換成銀票,該怎么樣就怎么樣,你不想拿也得拿!”
申小甲收起白花花的銀票,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桌上那些金銀珠寶,很想也收歸囊中,可一想到沈琦珠光寶氣地躺在夜香車里的場景,便實在有些難以下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扭頭對楚云橋問道,“云橋姑娘,我這人視錢財如糞土,收下這銀票……主要是喜歡銀票上面的字,有些墨香氣,而那些黃白之物實在不堪入目,就權當是今夜在此所有寒士兄弟的酒肉錢了,該是夠了吧?”
楚云橋嘴角抽搐一下,特別是聽見申小甲說什么喜歡銀票上的文字的時候,很想暴捶申小甲一頓,艱難地維持著臉上的笑容,輕聲吐出幾個字,“綽綽有余……”
“有余?”申小甲舔了舔嘴唇道,“那便再給我來七八壺美酒,十盤辣鹵牛肉吧,五盤分給大家,五盤打包,我拿回去慢慢吃……可以嗎?”
“當然可以,”楚云橋終于還是忍不住,偷偷翻了一個白眼,“不過這些珠寶具體如何算價還得問過樓里的媽媽……”
一旁的沈琦實在看不下去了,往地上啐了一口,滿臉鄙夷地道了一句“真他娘窮摳”,對楚云橋拱手道別,氣呼呼地轉身離去。
申小甲假模假式地朝著沈琦的背影高喊道,“沈兄弟,別著急走啊,留下來再喝幾杯嘛,我請客,左右是用你的錢買單,甭客氣……”
楚云橋笑著搖了搖頭,很難想象方才那個瀟灑揮墨的才子和眼前斤斤計較的小捕快是同一人,從袖中摸出一塊小巧的木牌放入申小甲手心,雙頰緋紅,柔媚道,“公子,今夜既是你贏得詩會,小女子自當履行諾言,先行去房中準備酒菜香薰,待會兒與公子一同吟詩賞月……這是我的閨閣號牌,公子可借此尋來……”
“說實話,我現在已經有些醉了……”申小甲捏了捏眉心,“吟詩賞月恐是不行了,改日吧……”
楚云橋咬了咬嘴唇,擺出一副黯然心傷的模樣,“公子……你贏得了詩會,卻不來我的閨房,別人會覺得你瞧不上我,往后小女子在這樓里還如何存活……公子,您還是來我房中坐坐吧……”
申小甲臉上的表情立時僵住,望了一眼不遠處的晏齊,嘆道,“也罷,那便坐坐吧……”指了指桌上的金銀珠寶,“不過我還是先和樓里的媽媽把賬算清了再去尋你,省得到時候萬一坐到天亮,第二天再給忘記了……”
“公子真是自信……”楚云橋臉上的紅暈更濃了幾分,“我還從未聽說有人能一整夜都不休息的……”
“那說明他們腰不行,我這腰金剛不壞,別說一夜,三天三夜都不成問題!”申小甲環視大堂四周,低聲問道,“你們媽媽是哪位?好說話嗎?是不是特別刻薄那種……”
“我們媽媽叫黃四娘,”楚云橋嬌笑道,“倒也談不上刻薄,平素是嚴厲一些,但也是為了大家好,若是沒有四娘,這煙雨樓早就和別的青樓一般污濁了……她今夜沒在這邊,”指了指煙雨樓后院方向,“詩會開始前有人來尋她,估摸著這會兒還在后院亭子里敘舊吧。”
“她這老板也是心大,自家姑娘在前面陪著一群豺狼,自己卻和別人在后院閑聊,也不怕你們吃虧……”
“吃不了虧……這里每一個女子都是經過四娘悉心調教的,懂得如何應付各種情況,若是真吃了虧,那便是自己想要吃虧了。”
申小甲目光從大堂里一個個花枝招展的姑娘身上移過,果然見到一些女子機巧的應對,躲過了明里暗里的毛手毛腳,不禁贊道,“黃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