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長槍破空而去,疾速射向城頭上粉面墨袍的李昭烈,追風(fēng)逐電。
李昭烈雙眼一瞇,一把抓來旁邊一名剛剛翻上城頭的唐軍士兵,擋在自己身前,揮出一劍,斬落從城頭右側(cè)射來的一支飛箭。
噗!長槍貫穿那名唐軍士兵的身體,在距離李昭烈墨色戲袍只有半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哇呀呀!汝等賊子,真真陰險狡詐,竟害得我唐國好兒郎含恨殞命!”
李昭烈表情夸張地唱念一句,輕輕推開擋在身前的那名士兵,一腳踏在其胸膛上,拔出長槍,隨手一甩,擲向藏在城頭右側(cè)的一名白馬軍弓弩手。
那名白馬軍弓弩手登時一驚,想要躲閃已經(jīng)來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長槍穿透自己的胸腹,頓然倒地。
李昭烈看也不看那名弓弩手一眼,左手按在城墻上,盯著下方被團(tuán)團(tuán)圍住的史元典,戲謔道,“我腦袋又沒被門夾過,為什么要下來跟你打?史元典啊,你還是死遠(yuǎn)點(diǎn)吧,別弄臟了我新做的戲袍!”
“無膽鼠輩!”史元典冷哼一聲,抽出腰間鋼刀,砍飛一名縱馬而來的騎兵,一拍馬屁股,再次沖向幾丈之外的城門。
幾百名白馬軍士兵亦是緊跟左右,盡量幫史元典攔下前來圍殺的唐軍,奈何敵軍源源不斷涌來,終是難以抵擋。眨眼間,白馬軍士兵便由幾百名銳減到幾十名,繼而再至幾十名。數(shù)息之后,竟只剩下一名面容稚嫩的少年士兵。
那名少年士兵掃了一眼地上周身插滿長槍的伙伴,雙腿微微有些顫抖,扔掉左手上破破爛爛的盾牌,雙手緊握鋼刀,看向不得不停下來的史元典,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舉刀高喊道,“將軍!鐵球兒先走一步,來生再為將軍牽馬墜鐙!”
說罷,少年士兵滿臉兇悍地沖向城門,絲毫不管四周刺來的長槍,筆直地撞在正前方的一名唐軍步兵的鋼刀上,而后橫刀一抹,割裂那名步兵的咽喉,一步一個血印地繼續(xù)向前,直至身上插滿長槍,沉沉倒下。
“鐵球兒!”史元典痛呼一聲,眼前不禁浮現(xiàn)出少年士兵以往和自己閑聊時憨笑的模樣,他還記得前幾日少年士兵剛跟他說過,等到今年冬天少年士兵就要成親了,新娘就在白馬關(guān)城中,還說什么要多生幾個胖娃娃,讓軍中的老光棍們當(dāng)干爹,免得那些老光棍死了都沒人祭拜。
就在史元典走神的這一瞬,幾名唐軍士兵在地上翻滾一圈,蹲身斬向白馬的馬腿。
白馬厲嘶一聲,猛然躍起,墜落在一群高舉盾牌的士兵頭上。
馬蹄剛剛踏在盾牌上,盾牌相接的縫隙里便猛地刺出無數(shù)根長矛,深深地插進(jìn)白馬身體里。
史元典立時驚醒,一墜馬鐙,飛身而起,在落向長矛的過程中,不停地?fù)]舞鋼刀,斬斷一根根鋒利的矛頭。
下方的士兵奮力一推,用盾牌將史元典砸飛出去,隨即豎立盾牌緊緊挨挨地圍成一圈。
圓圈中心的史元典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砍翻兩名沖進(jìn)圓圈中的步兵,盯著不遠(yuǎn)處的城門,目光堅定道,“老子說了要幫那小子把南城門打開,就一定會做到……擋我者,死!”
城頭上的李昭烈冷笑道,“讓你殺,讓你殺個夠……這么多人,堆也能把你堆死!”
正當(dāng)史元典想要提刀沖向盾牌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驀地從盾牌圍成的圓圈之外傳來。
“人家不想開門就算了,凡事莫強(qiáng)求嘛!”
一道黑影迅猛地從一條巷子里躥出,急停在盾牌圍成的圓圈之外,遮蓋住眾人頭頂上方的天空。
兩盞青光冷幽幽地盯著下方的唐軍士兵,令人不寒而栗。
青光之上,申小甲一臉嬉笑地看向史元典,眨眨眼睛道,“三舅,你怎么搞得如此狼狽?打不過就撤,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