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小甲狠狠地瞪了季步一眼,沒好氣道,“滾回營帳里啃你的大豬蹄子去,你沒見著好幾個白馬士兵看得眼睛都紅了嗎!”
季步咧了咧嘴,瞟了一眼滿臉通紅的鐘厘末,悻悻地走回營帳。
申小甲待到季步離去之后,側(cè)臉看向鐘厘末,眼睛瞇成兩道彎月亮,朗笑道,“鐘將軍,現(xiàn)在這里沒有閑雜人了,你可以大大方方地說出來……”
“其實,我想……”鐘厘末揉搓著破爛的衣角道,“我想向?qū)④娔懸桓奔纂校 ?
“甲胄?”申小甲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興奮道,“鐘將軍是想重歸沙場,再為大慶拋頭顱,灑熱血嗎?”
鐘厘末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既然決定歸隱田園,便不會再披甲上陣了……大丈夫一言既出,八匹馬也追不回來!”
申小甲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蔫了下去,懶懶道,“那鐘將軍要甲胄干嘛?總不會是覺得天氣太涼,想加件衣服吧,這可還沒到八月呢!”
“不是……”鐘厘末干笑一聲,低聲道,“我是想去唐軍陣營里帶個人出來,屆時難免會起一些爭端,所以想著向?qū)④娔枰惶准纂校@樣把握也能大一些……”
“哦?”申小甲雙眼再度亮了起來,訝異道,“敢問鐘將軍想去唐營中帶走的是什么人?”
“一個女人。”
“你的女人?”
“是我的女兒。”
“白鳳營娘子軍?這倒是有些麻煩,那個石娘子不是好相與的……”
“也不是,她在烈陽軍中……先前將軍您才和她見過面。”
申小甲腦海中立刻浮現(xiàn)出那個身穿藍紋戲袍的女子模樣,滿臉疑惑道,“可她說她姓韓,韓國的韓。”
鐘厘末輕嘆一聲,喟然道,“隨她娘姓……我當年千里追殺青陽君一大半就是為了她們娘倆,只有一小丟才是人們傳說的想要幫秦王奪回和氏璧。”
“原來如此……”申小甲頓時恍然,納悶道,“以將軍的身手隨意出城去打殺一名敵軍,便可得到一副甲胄,或者在這城中搜尋一番,從死去的將士身上也可以扒下來一副,為何要專程來找我?”
鐘厘末豎起兩根手指,“其一,這兩日我在城中聽聞了不少關于將軍您的義舉,很想來親眼看一看人們口中的少年天驕戰(zhàn)將……其二,”指了指申小甲身上的血煉紅甲,正色道,“我想借的是您身上的這件血煉紅甲,因為十多年前,我就是穿著這身紅甲去見麗娘的,現(xiàn)在也想穿著它去見我和麗娘的孩子……”
“難怪剛才那女子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還以為是我魅力太強了……”申小甲嘀咕一句,眼珠子一轉(zhuǎn),側(cè)臉看向鐘厘末,清了清嗓子道,“鐘將軍,不是我不愿意幫你,只是這甲胄就一套,而唐軍隨時可能攻過來……”
鐘厘末面色立時黯然下去,眼簾低垂道,“我明白,這個要求確實有點強人所難……”
“不!鐘將軍您誤會我的意思了,”申小甲灑然笑道,“血煉紅甲可以借給你,只不過你要幫我一個忙……待到擊敗唐軍之后,我也才能安心將甲胄借給你。”
“擊敗?”鐘厘末聞言眉毛一揚道,“朱懷仁終于要有動作了嗎?”
申小甲擺了擺手,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要靠我自己擊敗唐軍,解除白馬關這一次的危機。”
鐘厘末深深地看了申小甲一眼,卻也很識趣地沒有詢問申小甲如何擊敗唐軍,躬身拱手道,“末將鐘厘末,愿聽武安將軍調(diào)遣!”
申小甲哈哈大笑幾聲,拍了拍鐘厘末的肩膀,“談不上調(diào)遣,就是幫我演一出戲而已,屆時這套血煉紅甲便是報酬……”從一名白馬軍士兵手里奪過一大塊豬肉,遞給鐘厘末,豪爽道,“鐘將軍且先吃飽肚子,待會才有力氣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