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出一張笑臉,低聲道,“大家都退一步,二百兩交個朋友已經很貴了。若是還要得寸進尺,結局會非常不美妙。我那幾位朋友剛才的身法你也看見了,你真以為他們是不講義氣的人嗎?”
黑臉船家皺了皺眉,思忖片刻,緩緩收起短刀,將銀票揣進懷中,臉上恢復先前熱情親切的笑容,拍了拍申小甲的肩膀道,“不錯不錯,夠大氣,像是個做大事的人……那便祝小兄弟你在京都一帆風順,前程似錦!”
申小甲摸了摸脖子,活動幾下肩頸,對花緋、季步、鐘厘末三人使了一個眼色,一邊快步離開湖岸,一邊拱手笑道,“多謝祝福……大家都挺忙的,不必相送!”
花緋見黑臉船家以及那些莽漢子并未追來,扭頭看向申小甲,輕聲道,“瓜娃子,其實你不必怕他們……那啥子松筋軟骨散對我沒用,隨便灑點小蟲子,就能把他們打發了!二百兩,實在浪費!”
申小甲直到徹底離開黑臉船家的視線才收起嘴角的笑意,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面色鐵青道,“我不是怕他們,那松筋軟骨散對我也沒用,都被我吐出去了……給他們銀錢,只是不想多惹是非,強龍不壓地頭蛇……尤其他們這些地頭蛇背后還有主人。”
鐘厘末想起那些莽漢子手里的刀斧,頓時反應過來,點了點頭道,“確實忍一忍最好了……京都的水很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罪那些人背后的東家,不是很明智的決定。”
季步砸吧一下嘴巴,疑惑道,“這些人很有來頭?”
“那些刀斧都是制式兵刃,”申小甲目光幽幽道,“且黑臉船家手里那把短刀上還刻著一個很有名氣的字。”
花緋急忙追問道,“什么字?”
聞人不語忽地從一棵樹背后走了出來,與申小甲幾人匯合在一起,搶先答道,“魏字,大慶左丞相魏長更的魏字。”
道癡也不知從何處湊了過來,接話道,“但這些人不是左丞相的手下,是他那個紈绔兒子的走狗。”
“紈绔?”申小甲回頭瞥了一眼大鳴湖方向,,嘴角微微上揚道,“我就喜歡和紈绔做朋友!我以前就有個朋友就是月城第一紈绔,不幸的是,被我一刀砍死了……”
恰巧在申小甲望向大鳴湖這一刻,重新登上白色木船的黑臉船家也回頭望了一眼,嘖嘖兩聲,而后便撐著竹竿,劃水離去。
白色木船游至大鳴湖中心時,忽地停了下來,無論黑臉船家如何奮力撐桿都不能移動分毫。
一陣輕靈的歌聲突兀響起。
“池塘里水滿了,雨也停了,田邊的稀泥里到處是泥鰍。”
“天天我等著你,等著你捉泥鰍……”
黑臉船家掃視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影,摳了摳腦門,俯下身子,趴在船頭上,想要探查一下是不是船底卡在什么石頭上了,卻在臉貼近水面那一剎,驟然變白。
因為便在這一剎那之間,水面下突地閃出一張雪白的女子臉頰。
長長的發絲就像水草一般蕩漾。
雪白的臉上掛著天真的笑容,嘴巴一張一合,卻沒有吞進任何湖水,也沒有傳出任何聲音。
輕靈的歌聲詭異地在黑臉船家耳畔再次炸響。
“大哥哥好不好,我們去捉泥鰍!”
撲通!
一聲落水響起。
輕靈歌聲乍然消散。
白色木船上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