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后,欽天監摘星樓東側,申小甲低著頭默默地跟在季步身后,不疾不徐地往狗洞所在走去,眉頭緊皺地思考著先前和米西在馬車上的對話,越想越是覺得有問題,忽地停下了腳步。
季步回過頭來,低聲道,“少主,怎么了?”
“不對勁,”申小甲摸著下巴道,“那老家伙有問題,那個比賽也有問題!”
季步撓撓頭道,“少主,雖然我不知道那個比賽有沒有問題,但我可以肯定米老頭絕對不會有問題……整個京都之內,最不可能坑害少主的就是他了。”
申小甲側臉看向季步,搖搖頭道,“我的意思不是說他人品有問題……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他心靈的窗戶很干凈,至少要比那個四皇子干凈許多。”
季步滿臉疑惑道,“那您說的有問題是哪方面?生活作風嗎?這方面或許還真有可能,米老頭至今都沒有娶親,打了一輩子光棍……少主,您說他該不會是不喜歡女人吧?”
申小甲翻了一個白眼道,“你大可放心,就算人家不喜歡女人,也不可能看上你……我是覺得他的話很有問題,比方說燈塔這個詞,他是怎么知道?還有那個什么大慶第一屆神捕大賽,一股子我家鄉的味道……太魔幻了!”
季步灑然笑道,“原來少主是在疑慮這些啊!”
申小甲驚奇道,“你知道?”
“略知一二!首先燈塔那句話其實并非是米老頭自己的,而是淑妃娘娘說出來的,米老頭覺得很有道理,便將之當成至理名言了……有一年,我們陪著淑妃娘娘到東海捕魚,行至半途,海面上忽然升起了一陣迷霧,什么都看不清,就連米老頭的司南都不起作用。”
季步目光忽地悠遠起來,輕嘆一聲,繼續道,“我們就在海上漂啊漂,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所有人都絕望了的時候,淑妃娘娘做出了一個古怪的燈籠,掛在了桅桿上面,然后就說出了那句話,結果沒過多久,神宗陛下便率領船隊找到了我們……”
申小甲表情怪異道,“又是我娘?你不要告訴我比賽這個詞也是她發明的啊!”
“確實是出自淑妃娘娘之口,”季步摸摸鼻子道,“當年大閔還未傾覆之時,淑妃娘娘組織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比賽,有大閔第一屆武道會,有第一屆全國蹴鞠大賽,還有第一屆繡花比賽……”
申小甲面皮抽動幾下,“難道我娘也是穿越過來的?不過按照那個李若淳的說法,我娘應該是本地人,有問題的是教導我娘的那個人,”忽地抬頭直勾勾地看著季步,滿臉興奮道,“對了,你跟我娘那么熟,應該知道她不少的事情吧?可有曾聽她說過荒漠學習的經歷?”
季步眼神有些躲閃道,“不是很清楚,淑妃娘娘只是偶爾提過一兩句……”輕輕咳嗽兩聲,急忙轉移話題,“少主,咱們還是先快些離開此地吧!米老頭雖然是國公,但倘若被人揭發窩藏逃犯也是會受到重罰的。”
“也是,此刻他和那個四皇子還在正陽門大街上帶著錦衣衛眼線兜圈子,這欽天監內什么人都有,并不安全……”申小甲點了點頭,長嘆道,“看來想要解開我娘的謎團還需搜尋更多的碎片才行,得找個機會去皇宮一趟,至少要先弄清楚她和我爹是在哪里出事的。”
季步抿了抿嘴唇,抬步繼續向前,憨笑道,“會有機會的,京都又沒有生出雙腳,跑不了!今年中秋月圓之夜就是個好機會,劍圣秦南和大內第一劍客凌零夭決戰京都之巔,屆時皇城守衛都會被引過去,咱們可以伺機潛入……”
“等等!”申小甲突地叫住季步,瞪大眼睛道,“我好像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大內劍客的名字怎么和老叫花的那個跟班如此相像?老步,你有問過凌零夭他的名字是哪三個字嗎?”
季步愣了一下,訥訥道,“沒細問過,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