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容,而且都是溫暖的笑容,卻讓雅間內的其余四人感到了一種刺骨的森寒。
方英雄干脆用兩根手指堵住了自己的耳朵,將腦袋深埋雙肩之下,像極了一只受到驚嚇的鴕鳥。
站在門口的那名黑衣護衛將懷中的唐刀換到了左手上,右手緊緊握著刀把,渾身透著一股子凌厲的殺意。
申小雪抿了抿嘴唇,緩緩放下筷子,滿面霜寒,眼簾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有鐘厘末還在吧唧吧唧地撕咬著半生不熟的豬腿,懶洋洋地看了一眼申小甲和魏長更,翻著白眼道,“你們兩個還讓不讓人吃飯了,剛才叭叭叭個沒完,現在還比拼起誰能笑得更難看……小甲兄弟,你許是誤會魏長更了,若當年真是他想要清掃申氏族人,根本不屑于用什么江湖追殺令,而且你也不可能到現在還活著。”
申小甲依舊直視著魏長更的眼睛,微微笑道,“我現在還活著不是因為那些謀劃的刺殺不夠多,不夠厲害,而是小爺的命大,人緣好,以前還有個很強的家長!退一萬步來講,即便當年的追殺不是出自相爺之手,可棋癡、武癡在月城做的那些事,難道也是我誤會了?今日我在前往神捕大賽途中,偶遇了一個賣報的小女孩和一個醉漢,那個醉漢甚至直接說出了魏公子三個字,莫非這些都是我憑空想象的?”
魏長更哈哈一笑,撫了撫胡須道,“對對對,這些都是我謀劃的……血衣侯,老夫懇請你殺殺我!若是你覺得魏休在這里不好殺,老夫可以讓他先出去,等你殺完我再進來。”
申小甲扭頭看向門口的黑衣護衛,大有深意道,“原來他叫魏休啊……手上的那把刀很不錯!”
緊握唐刀的魏休并沒有答話,猶如一尊雕像般保持著原來的動作,冷冷盯著申小甲,身上的刀意愈加強盛。
雅間內的空氣寒冷得似乎要凝結一般,半晌之后,申小甲才輕聲幽幽道,“我明白,一開始相爺在月城的主要目標并不是我,只是想著一石二鳥,既除了沈家父子這個長在月城上的毒瘤,又可以順道消弭那個石碑預言所指示的隱患……今日小巷里的刺殺也是棋癡自己想要做的,和相爺您并無太大關系,甚至于令公子都不是特別清楚其中詳情。”
鐘厘末頓時松了一口氣,繼續啃咬起豬腿來,甕聲甕氣道,“你明白就好,魏長更這家伙雖然為人陰險,但還是有底線的……”
“但是!”還未等鐘厘末說完,申小甲忽地提高音量吐出兩個字,打斷鐘厘末的話,臉上的笑容陡然斂去,“不管怎么說,棋癡、武癡都是相爺您的人,那個醉漢想必也是魏公子手下,所以這一切還是和您有關系的……我翻這些舊賬,也不是為了給自己一個殺你的理由,我只想跟你說幾句心里話……”
魏長更眉毛一挑,斜眼盯著申小甲道,“很多年沒人跟老夫說心里話了,難得難得……你說說,我聽聽。”
“正如您先前打開這房門邀我進來一敘的第一句話……就到此為止吧!”申小甲冷冷道,“這些日子我真是煩透了,時不時地就有人冒出來想要殺一殺我……不管那些人是誰的人,為了什么來殺我,我相信您都有能力阻止這一切的繼續,畢竟月城的開端出自您的手筆。”
魏長更一臉漠然道,“老夫為什么要阻止這一切的繼續?”
“因為我很快就要成親了,我會帶著媳婦在一個清凈的地方修一間屋子,也可能是兩間或者三間,得看我的朋友們愿不愿意跟我做鄰居……然后我還會有一個孩子,或者兩個三個,生孩子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需要和我媳婦商量著來。也許我們還會養幾只小寵物,老虎獅子豺狼什么的,牛馬豬羊,雞鴨魚兔也會圈養一些,營養要均衡嘛!”
申小甲挺直身板,拿著豬蹄比比劃劃幾下,就像在勾描著自己未來人生的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