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停止的瞬間,鬼哭般的怪笑戛然而止,勇信殿內懸掛半空的油燈又忽而熄滅一盞。
「這怎地還不醒啊!」聞人不語蹲下身子,看著表情痛苦的申小甲,緊皺眉頭道,「扇了那么多下嘴巴子都不醒,這混蛋是幾天沒睡吶!往日里,他也不是這般睡得死沉死沉的人,莫不是中邪了?」
想到此處,聞人不語當即摘下腰間的書冊,可剛摸出狼毫筆,卻又僵在了原處,滿臉尷尬地自言自語道,「可惜先生不曾教過我畫符……如若道癡那個憨貨在這里就好了,他們家最是擅長涂寫這些潦草的玩意兒……」
提及道癡,忽地想到什么,聞人不語的眼睛又亮了起來,「對了,那憨貨前兩日說過,童子尿也可破除邪祟!我這養了二十余年的童子尿,必定功效奇佳!」
速即站起身來,聞人不語緩步走到大殿一根木柱后面,扯下衣衫一角扔在地上,解開衣帶,對著那一角衣衫奮力澆灑,末了還微微抖了幾下,一點一滴都沒有浪費。
小心翼翼地用兩根手指拈起那濕噠噠的衣衫,回到申小甲近旁,聞人不語再度蹲下身子,拉下申小甲臉上的口罩,頗為痛惜地看了一眼那塊浸滿了自己寶貴童子尿的衣衫,嘆息道,「你是第一個得到我私密之物滋潤的朋友,希望以后你能對得起我這份心意啊!」
說完這句,聞人不語慢慢地將那塊藍布放在申小甲的口鼻處,細嗅著那股特殊的臊氣,期待著申小甲快些醒轉過來。
約莫半盞茶之后,就在聞人不語將要放棄之時,申小甲的手指忽地顫動了幾下,雙眼緩緩睜開。
聞人不語立時將那塊衣衫扔得遠遠的,一臉驚喜地說道,「太好了,你終于醒了!」
申小甲摸了摸有些濕潤的口鼻,用舌頭輕舔了幾下,感覺味道怪怪的,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臉頰,默默挪動屁股遠離聞人不語,歪著腦袋問道,「我睡了很久?」
「不是很久,但也不短,至少不是一泡尿的工夫……」聞人不語輕咳一聲,淡淡答道。
「可能是昨晚熬了夜吧,今晨又起得很早,走著走著就睡著了……哥終究不是當年的哥了,要是擱以前,別說一夜無眠,就算是幾天幾夜不睡覺,那也是生龍活虎的!」
「你不是睡著了,是中邪!」
「中邪?什么意思?」
「我且問你,若只是熟睡了的話,即便叫不醒,搖晃身子應該能搖醒的吧,就算搖晃身子也不能喚醒,那扇幾巴掌應該是能打醒的,但這些法子對你毫無作用?!?
申小甲不以為然地撇撇嘴,「有些人睡得比較沉,這些法子也可能沒有效用……」突地反應過來,心中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面色難看地問道,「那你是如何喚醒我的?該不是像童話故事里那般……將我吻醒的吧?」
聞人不語白了申小甲一眼,沒好氣道,「想什么呢!我是讀書人,講究禮義廉恥,豈會那般齷齪!我的初吻必須留給未來的夫人,怎能便宜你!」
「那就好,正所謂男男授受不親,咱們雖然是朋友,但還是要注意保持距離!」申小甲松了一口氣,摸著濕潮的唇角,好奇地問道,「那你是用什么喚醒我的?我臉上濕漉漉的,可這大殿之內也沒清水,所以剛剛我以為你是用自己個兒身體的水分滋潤了我一下……」
聞人不語有些難為情地答道,「確實也是我身體里的水分,但不是從嘴巴里吐出來的?!?
申小甲登時一愣,看了看聞人不語缺了一角的衣衫,又蘸了蘸唇邊的濕漬,拿到鼻前仔細嗅了嗅,雙眼一突,當即明白過來,胃中不禁翻涌起來,臉色發綠地干嘔幾下,迅速用袖子擦了擦口鼻處,指著聞人不語,怒罵道,「王八蛋,你居然趁我睡著了,對我做出那樣的事情!」
「你以為我愿意啊!」聞人不語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