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也不用苦心算計別人。」
慶帝低聲道,「終歸是同胞兄弟,怎么著還是會留一條生路……」
「我來之前聽說最近御書房經常是徹夜燈火通明,心中欣喜不已,還以為你終于醒悟了過來,」朱慈曌淺淺抿了一口參茶,放下茶杯,搖頭嘆道,「沒想到你還是這般性子,真是讓人失望透頂!和你那位同胞兄弟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有的人生來適合做皇帝,有的人只適合做個瀟灑的富家翁……做皇帝太辛苦了,總要提防著會不會有刁民想害朕!」
「你坐在那把椅子上才幾天?人家坐了十年多都沒事,你在害怕什么!」
「拿了別人的東西,心里終究有些不安穩……批閱奏折時還好一點,可只要一停下來,這腦袋就會不由自主地去想那些事,一幕幕就跟真的會發生似的……」
「可笑!這東西原本也不是他的,他才是這世上最大的盜匪!莊子有云,圣人不死,大盜不止。他搶奪了別人的東西,卻不允許其他人談論這件事,用仁義禮智信來約束世人,而你卻傻乎乎地真的相信那些話,想做一個講情義的圣人,何其愚蠢!」
慶帝將目光移向別處,低頭道,「愚蠢是福……縱觀歷史,太聰明的人往往都活得不長久。他很厲害,遲早會回來,遲早會揭穿這一切,遲早會殺了你我!趁著現在事情還沒演變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咱們還是趕緊收拾東西走人吧!」
啪!一聲清亮的耳光在寧樂宮內響起。
朱慈曌收回右掌,冷冷地看向捂著臉頰的慶帝,厲聲道,「我不許你說喪氣話!事到如今,你我已經沒了退路,只能悶著頭往前沖……若不是因為你當初心慈手軟,那個人早就葬身大鳴湖底,何來今日之憂!今夜我和祖母聊了許久,也聊了許多,你知道祖母是怎么點評你們兄弟的嗎?」
慶帝面頰滾燙地問道,「母后是如何評價朕的?」
「她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那一定是個有趣的故事……母后最擅長的就是講故事,以前先皇還未揭竿而起時,母后便是茶肆里的說書人。」
「的確很有趣,是一個關于復仇的故事,一個名叫眉間尺的孩子替自己父親報仇雪恨的故事。」
「這個故事我也聽過!小時候,朕還夢想著有朝一日尋得眉間尺父親鑄造的那兩柄神劍,可惜那終究只是傳說……」
朱慈曌冷笑一聲,大有深意道,「太后先前對我說,她之所以喜歡給別人講這個故事,是因為她的兩個孩子像極了故事里的眉間尺和黑衣人。很多年前,她的家里也有一個水缸,每天晚上也會有只老鼠吱吱亂叫。其中一個孩子也如眉間尺那般,明明把老鼠扔進了水缸里,卻不忍心淹死老鼠,又把它撈了上來,放在地上之后又擔心老鼠咬壞家里的東西,一腳將其踩死……猶猶豫豫,優柔寡斷,難成大事!」
慶帝用力地掐了一下虎口,沉聲道,「朕已經改過,不是當年那個十六歲的少年!」
「那就做出一件大事給她看看,」朱慈曌直視著慶帝的眼睛道,「讓世人瞧瞧,你也可以!都是姓朱的,憑什么咱們就要矮三分!況且,這事情也是他先踩過了線,非要讓我嫁給那什么馬夫的兒子,全然不顧當年祖父所立的家訓,行事太過霸道……真要論起來,眼下這一切都是他的錯!」.z.br>
「他的錯……」慶帝似乎想到了什么,恨恨道,「你說得對,都是他的話錯!朕給過他機會,只是他還是冥頑不靈,很不聽話!」
朱慈曌見慶帝一臉堅毅,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保持這樣的勁頭,好好做你的皇帝……我會把其他所有的障礙都清除,不會留下什么隱患。中秋過后,你就不用假裝了,想做誰就可以是誰
!」
慶帝緩緩伸出右手,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