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鉆心的疼痛讓昏沉的賀難猛然驚醒,嘈雜的營帳頓時隨著他的醒轉(zhuǎn)而靜默下來。
由于不確定賀難恢復的時間,但會議又不能因為一個人的遲到就延后,所以魏潰就把賀難搬到這屋頭里來睡,要是他始終不醒,那就等會議結(jié)束之后再給他搬回去就是了,而一旦他醒過來,那就可以立刻參與到討論當中。
賀難也是爭氣,或者說他實在受不了周圍這群人的胡言亂語了,所以他被迫垂死病中驚坐起,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要喝水。
「我說……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令人意外的是,大祭司海日古也坐在阿祀爾的軍營里,不過他對參與眾人的議事沒什么興趣,只關注賀難而已——從魏潰口中他了解到了賀難肩膀到胸口的黑色紋路似乎是某種詛咒所致,但若想得到更精確的信息,還得賀難本人親口說明才是。
賀難吞咽了一大口冰涼的泉水,他才意識到海日古的問題指向的是他疼痛的來源,然后低頭觀察著自己身上的異變——這黑色紋路之前初具形狀,在劉郎中的用藥之下淡化了許多,幾乎達到了不可見的程度,但現(xiàn)在看來劉郎中也未能完全消去,只是壓制在體內(nèi)而已。然而萃玉露除了激活自己的身體之外似乎也喚醒了詛咒,于是趁著自己的本身極為虛弱時,這壞東西企圖喧賓奪主。
「有點兒疼,嘶……」賀難突然又感覺那痛楚襲來
,不過程度倒是比方才輕了一些,而在這樣反復了兩次之后,賀難終于確定了劇痛發(fā)生的規(guī)律。
「真炁每次流經(jīng)中庭都會引發(fā)一次疼痛……看來那就是每行一個周天……」海日古煞有介事地念出自己的看法,然而下一個剎那他突然神情一僵,目光透過面具扎在賀難身上:「你說……你每次疼痛間隔多長時間?」
「一刻鐘多一點兒吧……怎么了?」賀難嚇了一跳,不知道為什么海日古反應這么大。
海日古虛著兩只眼睛,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念道:「你知道么?這里面的說道可大了……」
已通經(jīng)脈之人,一次周天循環(huán)是七十二個時辰,也就是六天的時長——隨著修為的增長,這個速度會越來越快,這也代表著炁海從枯竭到充盈的速度越來越快。
像是海日古本人,不到一日就能完成一個大周天,這已經(jīng)是相當了不得的速度了——然而賀難的速度……還是他的七倍左右。
雖然周天循環(huán)的速度某種意義上能夠反映出修士的實力,但快成這個樣子……還是大祭司生平僅見。
「那你就有點兒孤陋寡聞了吧,大祭司可曾聽聞仙人體?以你為例進行衡量,仙人體一個周天只需要一個時辰便可完成,豈不是你的十倍?」賀難沒當回事地笑了一聲,便又得意道:「我看這恰恰說明我天賦異稟嘛!」
沒想到海日古搖了搖頭,口吻十分嚴肅道:「你
也知道,那種極其特殊的體質(zhì)叫做仙人體,豈是尋常凡夫俗子可比的?仙人體一事我倒是聽家父說過些,要知道,這仙人體之所以神奇,不只是因為天生氣脈暢通無阻,炁海造化信手拈來,最重要的是可以避免承受任何負擔……」
「你以為一日便是我的極限速度了么?那可遠遠不止。但這是"最適合"我身體的速度,再快下去就會為我的身體帶來不必要的風險——超過了身體承載極限的力量可不叫天賦,那才是真正的詛咒。」
海日古抓住賀難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處,讓他靜靜地體會自己的炁象變化,而賀難的表情也很快就隨之改變——愈發(fā)驚詫。
大祭司體內(nèi)的真炁流轉(zhuǎn)速度在極速攀升,很快便超過了自己,直到達到與小郁差不多的水準。與此同時,整座營帳都在止不住地顫抖。
隨著大祭司長吐一口氣,他的
氣息又迅速衰落下去,直到恢復常態(tài),然后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