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架落地,砸出一聲響,震醒了醉酒一日夜的李宴,她恍惚睜開眼。
而后扶著擔架,一只腳踏定,慢悠悠坐起了身。
頭痛欲裂。
目色不清。
單手扶著額頭,蓋住昏暗的視野,使勁搖了搖頭。
忽聞得耳邊一陣箭風,微微一撇頭,躲過一支飛來的箭。
挪開按在額上的手,慢慢瞧清周遭景象。
宿醉之后,頭發凌亂,渾身酒氣未散,整個人面無生氣,對什么都提不出興趣。
單手搭在撐起來的膝蓋上,朝下望去。
箭雨不斷,直往樓上來。
輕挪腦袋,面上無有一絲神色,又躲過一支箭。
足足醒了一碗茶的時辰,才勉強有了些動力。
雙手抖動臂上衣衫,漸而站起了身。
直往眼前埋伏的弓弩手走去。
抬高的雙手一直未落下,臂上的外衫退到了胳膊肘處。
李宴站直身體,側目望去,樓下,北椋揮劍顯出虛力,庭院凌亂一片,兵器盡散,看來,是打斗了不少時辰。
北椋劍招有靈,孤軍抗敵,以一己之力破郡主府滿門,終究是大材小用。
弓弩手齊發,郡主府,可當真是欺人太甚。
樓上欄桿處,立了個人影,還是咸郡王第一個注意到,見人竟齊全著,頓時有些喜不自勝,扒著城墻樓露出半顆腦袋,往下喊。
“樓下女劍客,你家主子還活著,還活著,快快住手!”
話剛完,便有一支箭飛來。
虧得曲笙拉了他一把,將他拉了下來。
咸郡王摔倒,繼而爬起身來,勸說永康郡主:“郡主何苦逞口舌之快,這李家娘子明明還活著,你非要引來今日這殺身之禍,快些住手吧,再這樣打下去,叫我等的心臟可如何承受得住?!?
被她勸說的永康郡主,這時和他一道躲在城墻樓下。
若非身上有重傷不好近身,她非得與樓下那人一較高下。
郡主沉著張臉,眾人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只見咸郡王說完話后,郡主忽筆直站起了身,身邊人驚嚇:“郡主,危險!”
永康郡主卻全然不顧,直往弓弩手所在之地走去。
顧子唯拽都拽不住,心知自家郡主是脾氣上來了。
樓上適才一聲喊,樓下北椋回劍持立,轉身便瞧見了樓上的自家主子。
李宴樓上佇立,涼眼看著周遭幕幕,面上的殺機頓顯,瞥眼望向正朝這處走來的永康郡主。
于高樓之上,厲喝一聲,伸長手。
“來槍!”
話落,樓下北椋雙手并開,翻身越到了庭臺上,被擊散的長槍到處都是,提起其中一柄,而后用盡全身之力,反手擲于城墻之上。
隔空飛來長槍一柄,李宴隨槍身出力,繞過半個身子,單手霎時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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