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鸞衛四品鎮撫黃簪被那聲“你這孽徒”嚇得渾身一顫、毛骨悚然,情知大事不妙,當即雙膝變軟,“撲通”一下就跪倒在了地上。
只見一個甚是偉岸高大的身影,以優美、閑雅的瀟灑姿態從遠處翩然而至。
來者身穿一件厚實的深紫色狐皮大氅,腰系繡彩綴玉金縷帶,體格健壯恍若精鋼鐵門,長相容貌威嚴十足,一看便知是身份尊崇,久居上位之人。
一直站在臺上的滇戲班主許秋山一見那到人,他本就不怎么結實的瘦小軀體頓時抖晃了一下,隨即開始大口喘起了粗氣,仿似一頭不堪重負的犁地老耕牛牛。
許靈霜見父親變得如此異樣反常,忍不住小聲發問道:“爹,你怎么了?”
許秋山擺了擺手,強裝鎮定地說道:“沒事的,霜兒,爹沒事。”
黃簪見師父居然親臨此地,駭得是全無人色,磕頭如搗蒜,喊道:“師父,弟子……弟子適才是開玩笑的,師父莫要當真啊!”
此時,那位單膝跪地的風流公子陸正從兜中掏出了一個制工精美的白瓷瓶子,從里頭倒出一粒淡藍色的小丸,用食、拇兩指捏著,嘴角勾起,沖著臉色煞白、額頭磕紅的黃簪說道:“喂,瞧瞧這是什么?”
黃簪僅僅看了一眼,立即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嗓音發顫道:“南斗水圣丹?!這,這不是……”
這會兒在地上像泥鰍一樣趴了很久的鐵鏈蕭索也站了起來,他拍手撣落了身上的灰塵,淡淡然說道:“那東西一直就放在陸師兄那兒,我壓根就沒偷。”
黃簪瞧見那個原本應該身負重傷而命不久矣的粗陋家伙居然輕松地再度站了起來,更是驚詫得連半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陸正將那顆貴重至極的超品丹藥送入了口中后,緩緩從地面站起,雙手負在身后,微笑著說道:“我爹早就發現你有心有反意了,為了試探你才故意安排了這么一出戲,先是傳出蕭師弟偷了南斗水圣丹的假消息,然后派我和你一同出門緝拿他,想看看你在關鍵時刻會有何反應。”
暗運一口真氣,徹底吸收那粒丹藥的神奇效力,將適才受了黃簪那一腿的傷勢盡數化解了,繼續說道:“我和蕭師弟事先在嘴巴里放好了假的血包,并輕輕地互換一擊,偽裝成一副重傷難愈的模樣……果然把你小子奸詐惡毒的狼子本性給釣出來了!”
蕭索抬起那條纏滿精鐵鎖鏈的粗壯手臂,指著跪在地上的黃簪怒罵道:“姓黃的,師父讓我演這出戲的時候我本還挺猶豫的,覺得如此試探自己的同門兄弟不甚妥當,哼,現在我算是看清了,狗屁的兄弟!你呀,當真該死!”
黃簪聽了他們的話,但覺一陣地轉天旋,終于明白過來自己墮入了一個專門為自己準備的圈套陷阱之中,深知此刻再多做任何辯解均已無益,只一個勁兒地哀聲苦求,望師父能看在多年師徒情誼的份上,大度饒了自己的性命。
那位身穿紫色狐氅的高大男子低頭凝視著黃簪良久,沉聲說道:“看在你小子昔日為我辦成了那么多事的份上,就饒了你罷!”
跪在地上的黃簪一聽其愿意饒自己不死,大喜過望,連聲叫道:“多謝師父,多謝師父!”
金鸞衛總指揮使說話的語氣并沒有些微起伏,肅聲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給我爬過來。”
黃簪遲疑片刻,即像條黃狗似的三下五除二地爬向了自己曾經的恩師。
姓陸的總指揮使看了眼匍匐在自己腳下的“前徒弟”黃簪,伸出一手,往下轟出了一掌。
凌厲掌罡瞬間穿透并進入了黃簪的后頸要害。
黃簪“唔”了一聲,隨即噴了一大口血出來。
這一掌,無情且沉重地擊碎了他的脊梁根骨,從今往后,黃簪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了。
“滾吧,不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