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相”,難得點便只有那“肥頭大耳”四個字了。
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可喜可樂的事情,胖和尚的臉上滿是濃濃笑意,嘴巴咧得快要碰到耳根,那對本就不大的綠豆眼睛更是被擠壓得僅剩下兩條細瞇縫隙,叫人不禁懷疑他到底能不能看得見東西。
騎乘白馬的魏頡見其腦袋上面頂了九個整整齊齊的香火戒疤,知道這個其貌不揚的矮胖和尚多半在佛門有著不俗的地位。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去西北猿猱山青泥寺拜訪“釋圣”一衲禪師,此刻面對著這位看起來并不太正經的釋家“高僧”,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淡淡的尊崇之意。
笑容異??鋸埖呐趾蜕信膊阶咧链说?,對著手持雙鞭的少女許靈霜緩聲問道:“阿彌陀佛,不知女施主與這虎有何恩怨?”
紅裙小丫頭當場怔在了原地,顯然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不知所云、不知所謂的奇怪問題。
人與虎還能有何恩怨?既是吃人的畜牲,那打殺了便是。
魏頡主動替尷尬的許靈霜開口道:“大師,我們確實與那虎沒什么恩怨,但那頭梅花鹿不也跟老虎沒有恩怨么?不還是被咬斷了后腿,免不了最后葬身虎腹的命運嗎?”
身穿粗劣僧衣的肥胖和尚笑意更甚,先是點了幾下腦袋,繼而說道:“眾生本性皆善,若非肚腹實在太饑,想來那虎也是不會去找麻煩的?!?
魏頡不以為意,淡淡然說了句:“是嗎?”
腳踩布鞋的矮胖和尚走向了那頭一直停步在原地的健碩猛虎。
面對一頭滿嘴血染的猙獰野獸,和尚的臉上仍是不減笑意,他伸出一只遠比常人肥出甚多的白胖右手,輕輕搭在那頭嗜血斑斕猛虎的腦袋上。
左手豎在胸前,口中默默念誦著無法聽清的深奧咒語。
不多時,那和尚的臉部皮膚滲出了顆顆豆大的晶瑩汗珠,隨著汗水越流越多,矮胖和尚的身材竟是在不斷變瘦,等他把手從猛虎的頭頂拿下去時,那原本高高挺起的肚子已經癟了下去,整個人居然瘦了一圈不止!
明顯消瘦了不少的慈祥和尚笑了一下,胡亂擦去額頭上面的豆大汗水,一臉輕松地對那虎說道:“這下肚子可飽了?你去罷!”
那頭斑斕猛虎仿佛聽懂了笑臉和尚說的這話,發出“嗷嗚”一聲,轉過身子快速跑遠了。
瘦了幾圈的胖和尚又走向了那只因血流過多而奄奄一息的梅花鹿,屈膝蹲下身子,雙手輕柔地握住了小鹿的斷腿處,須臾,有濃金色的佛門真氣從和尚的手中流溢出來,金氣迅速分散并遍及了小鹿的整個身子,后腿斷骨的地方頓時往四周泛起了一陣陣肉眼可見的清麗氣機漣漪。
此番情景,足可用“神妙”二字來形容!
真氣散去后,原本就算僥幸不死也注定要終身殘廢的梅花小鹿竟飛速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嗷叫一聲,隨即也邁開長腿奔跑著離開了此地。
許靈霜親眼見識到這匪夷所思的兩幕,震驚得無以復加。
魏頡瞧那個胖和尚有著以身飼虎、續命接骨的上等神通,愈加篤定了眼前之人必然是那佛教中的武學大能,連忙從白馬背上躍了下來,快走過去躬身合十道:“適才是晚輩失禮了,還望大師見諒則個!”
先后喂飽饑殘猛虎、救下受傷小鹿的矮胖和尚坦然擺了擺手,依舊是咧嘴而笑,率性地說道:“禮不禮的,本就無妨?!?
青衫劍客低垂著首腦,言語恭敬謙遜地說道:“晚輩敢問大師法號。”
和尚仰頭一笑,正視著站在自己身前的那名青衫年輕人,眼神里流露出不易察覺的感慨之色,語氣頗為平淡地報上了自己的法號:“貧僧出身靜凈寺,得蒙恩師賞識,賜號‘甘露’?!?
魏頡猛地抬起了腦袋,望著眼前那位笑意融融的和藹僧人,心下驚訝道:“難怪此人這般神通非凡……原來竟是那位‘天下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