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通天根骨事小,毀壞了道教根基事就大了。”
朝身邊的黑炭小道士撇了一眼,道傲繼續說道:“其實貧道會一門名為‘逍遙游’的神奇功法,可令陰神出竅,使之云游四方,無須下山亦可在各地尋人,甚是方便……唉,只是半年前師父特別囑托了一句,叫我務必帶著他的那個寶貝關門弟子出去歷練一番,讓我的這個小師弟好好體驗一下這人世間的諸般酸甜苦辣咸,我沒膽子違拗師命,這才不得不出了這一趟遠門?!?
圓臉小道士章珪當即在徐行的那件粗劣蓑衣上面狠狠“呸”了一口,罵道:“分明是你天天半點正事也不干,就知道在山上養雞、養鴨、養耗子,擾了師父他老人家的清靜,這才會把你差遣出來的,只要你還在山上一天,這龍虎宮里啊,就連半點清靜都沒有!”
徐行瞪了這個口無遮掩的小師弟一眼,怒喝道:“你懂個屁啊你!誰說我不干正事了?養那些珍奇靈獸就是我的正事,你小子啥不懂,整天就知道胡咧咧!”
“呸呸呸,你才整天胡咧咧呢!”章珪絲毫不甘示弱。
眼見情勢不妙,這對活寶師兄弟恐怕又要大吵起來,身在一旁的魏頡連忙插話問道:“哎,那個,無涯前輩,恕晚輩愚鈍,能否稍微講解一下何為‘心齋’?”
徐行本欲再好好訓斥那個孽師弟章珪一通,既然此刻魏頡發問,也便只好轉而回答道:“所謂‘心齋’,即是摒除腦海里的雜念,使心境虛靜純一,從而明大道、悟真理……哎呀,講太多了你也聽不懂,反正就是說呢,若身處于心齋的絕佳狀態里,舒舒服服的做上一夢,那么在這南柯一夢里,人就能夠隱約地晦朔和推演一遍自己的前世今生,明悟一些原先并不了解的道理,感知一部分己身命運,嗯,大抵就是這樣,懂了吧?”
魏頡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敢置信的問道:“當真如此玄奇?”
道圣首徒“哈哈”一笑,朗聲應道:“那是自然,所謂道法,自然是玄之又玄,奇之又奇的啦!”
道圣關門弟子撅起嘴巴,表情極是輕蔑不屑,低聲嘀咕了一句:“啦啦啦,啦你個大頭鬼啊啦……”
徐行怒發沖冠,沖這個“大逆不道”的黑炭圓臉小師弟厲聲吼道:“章珪,你小子這是找罵!”
魏頡急忙勸阻道:“前輩前輩,莫要動氣,莫要動氣??!”
“道傲”徐行實在惱得厲害,猛然往地上跺了一腳,竭力沉住胸中的憤懣之氣,又怒瞪了師弟一眼,喝道:“你等著,一會兒我再罵你!”
道號“御虛”的龍虎宮小道士吐出舌頭扮了個搞笑的鬼臉,顯然對大師兄的這番威脅毫不在意。
徐行指示魏頡照自己說的去做:“魏小友,你且盤膝坐在地上。”
魏頡順依其言盤腿而坐。
“道不欲雜,雜則多,多則擾,擾則憂,憂而不救。蓋須疏淪其心,摒棄情欲,澡雪精神,除卻穢累,掊擊其智,斷絕思慮。”中年道士徐行慢悠悠的說道,“以虛為要,意念專一,排除世間紛擾,但聽呼吸之聲,功夫漸深,意念連成一片,一呼一吸,無不與道相結合,順其自然,混沌無覺,終入虛無忘我之心齋境界?!?
言語之間,從那個刻有“自在”的酒紅色大葫蘆里御出了一張覆有玄妙道門真氣的雪白色符箓。
徐行口中默念道訣。
那張雪白符箓很快便飛至了青衫劍客魏頡的頭頂。
有潔白濃重的云霧狀氣體從符箓中飄散而下,將那名盤膝坐在地上的年輕人徹底籠罩了起來。
不見青衫。
唯見白霧。
此時此刻的魏頡,身處一片渾然不知年月日的奇幻迷蒙之中。
驀然間,有獵獵風聲在耳畔吹刮。
他盡力睜開了雙眼。
發覺自己當下正處在那不知幾千還是幾萬丈的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