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的魏頡蒼參二人,一個悶頭想著心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個怡然自在,盡享著美味酒肉,快活若仙人。
就這此時,四個容貌堪稱丑怪的蠻族漢子大搖大擺入了樓內(nèi),為首者扯開嗓門吩咐店小二,須上一大桌子好飯好菜,待這四位大爺吃飽喝足,待天晚以后,好去參加所謂的「彩燈大會」。
魏、蒼二者初來乍到,固然不知何為彩燈大會,料想來是個狼蠻族人特有的某種儀式活動,作為中原游俠的魏頡和蒼參來說,實在缺乏多少吸引力,沒什么趣味耍頭,白請他們都不稀罕去。
四個粗野漢子的吃相極差,就跟他們的容貌一樣,讓人瞧見了就沒半分食欲可言,不吐出來就已算不錯的了。
他們風(fēng)卷殘云般,瘋狂恣意的席卷著桌子上的鮮熱飯菜,如同四頭野豬在拱著院子里面的菜葉,粗俗不堪,且發(fā)出的響聲動靜還不小。
魏蒼兩人就坐在這個四個惡心家伙的旁邊桌子,近距離聽著四名胡人漢子吃飯的聲音,躲都躲不掉,非聽入耳朵里面不可。
魏頡本就不再進(jìn)食,倒也無傷大雅,蒼參原本來讓店家多了上了倆醬肘子,吃掉一個,剩下的這一個本來打算就著這小半壇酒消滅掉的。
誰成想天不遂人愿,居然唐突跑進(jìn)來這四個叫人晦氣的東西,一陣野豬拱食的響動,搞得青衫客蒼參食欲驟減,不愿再去啃食那只豬蹄,心甘情愿白浪費一份買肘子的錢,捧起酒壇往杯盞中添了些許,端著酒碗小口飲了起來。
仿佛是擺明要和那四頭「豬」劃清界限,突顯出中原禮儀之邦的素質(zhì)教養(yǎng),不類區(qū)區(qū)蠻夷那般粗陋鄙俗,和畜生沒甚分別。
魏頡和蒼參同坐一桌,自然也殃及池魚飽受其害,雖已飽腹,連酒都不愿再多喝,但此時聽到那種令人不適的聲音,心情著實也有所影響,短時間內(nèi)就變得極壞。
雖說有沖過去教訓(xùn)那些家伙一頓的沖動,出出胸中的憤怒,給不講禮貌的天燭國蠻子長點記性,但內(nèi)心思量再三,那四個人畢竟也沒犯什么罪過,無非就是讓人覺得有點惡心了而已,罪不至死,沒有懲罰的必要。
本著多事不如少事的原則,年輕人魏頡還是努力壓住了胸膛里因不爽不悅而產(chǎn)生的種種怨氣,壓抑住了強烈的沖動,沒有過去好好賞一頓老拳給他們。
接連不下三次,用瞪圓了的眼珠子作為警告,那惡狠狠的目光朝那邊投射,或者說是甩了過去,可很顯然,一門心思撲在吃飯這件事情上面的四個彪形漢子對此并沒如何在意,壓根就沒注意到,他所關(guān)系的,就只是自己桌子上的酒肉而已了。
若不是蒼參見魏頡臉色十分難看晦氣,及時握住后者的一條胳膊,好言相勸,說反正咱們都快要離開這酒樓了,再也見不到了,犯不著為那種人動肝火,出手教訓(xùn)之類的事情更加沒那個必要,把拳頭賞給那種廢物一樣的貨色,白瞎了力氣。
四個粗野不講規(guī)矩的丑漢子吃喝受用得差不多了,酒足飯飽,心滿意足,便開始靠在椅背閑聊了起來。
由于這兒是天燭國南院六城地界,蠻漢交雜聚居,胡人的說法方式和漢人的言語相互融合,以至于魏頡即使不甚精通胡語,也能聽懂個七七八八。
「唉,六十兩一張的前排票錢,貴呢確實是貴了些,但既然能近距離看到鼓大高手的風(fēng)采,那也算是物有所值了。」一個蠻族漢子笑道,「你們知道嗎?那位姓鼓的純粹武夫,師承折腰山真武峰峰主林清,今年不到三十歲,已有半步凝丹境的修為,人稱「小武神」,是這陽鳳城城主藍(lán)關(guān)麾下第一得力戰(zhàn)將,實力妥妥的那是一絕,若是親眼目睹那位武夫的拳腳,或多或少偷學(xué)來一招半式,那可就不是多少兩銀子能夠衡量的了,此生都受用不盡,也不枉咱們千里迢迢,相約從鑌鐵府趕來這里了。」
魏頡又一次聽到這「林清」這個名字,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