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晉風度,是對魏晉之際名士風度的稱謂,亦稱魏晉風流。它作為門閥士族意識形態(tài)的人格表現(xiàn),已成為魏晉時期的審美理想。名士們崇尚自然、超然物外,率真任誕而風流自賞。據(jù)《世說新語》:“王子猷居山陰,逢夜雪,忽憶剡縣戴安道,即時登舟造訪,經(jīng)宿方至,造門不前而返。人問其故,答曰:‘吾本乘興而行,興盡而返,何必見戴?”他們研究“容止”,提倡“雅量”,喜怒哀樂不形于色?!妒勒f新語》載,顧雍集僚屬下圍棋,得兒死訊,他“以爪掐掌,血流沾褥”,而神色不變。謝安策劃了淝水大捷,捷報傳來,他下棋如故,并無喜色,待收棋入屋,因大喜至極,折斷了木屐齒竟全然不覺。另外,他們言詞高妙,精神超俗,“托懷玄勝,遠詠莊老”,“以清談為經(jīng)濟”,喜好飲酒,不務(wù)世事,以隱逸為高。
進行歷史地考察,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魏晉風度”的思想意義和美學價值。作為對人生的愛戀,自我的發(fā)現(xiàn)與肯定,它與東漢末以《古詩十九首》為標志發(fā)展而來的價值觀念一脈相通;而在追求行止姿容的漂亮俊逸上,又和“文學的自覺”的美學潮流相輔相成。在藥、酒、姿容、玄談的外在表象后面,蘊含著對自身價值思考和對人生無常的悲嘆。漂亮的形式姿容飄逸和內(nèi)在的精神智慧和憂傷結(jié)合,成為魏晉風度的美學典型。在哲學上,玄學的興起,標志著儒家哲學的危機,魏晉玄學是東漢以來思想和社會歷程的必然結(jié)果,確有一個過程。東漢后期政治的腐敗,使儒生們從對漢家煌煌大業(yè)的盲目崇拜中清醒過來,正統(tǒng)的儒家思想受到懷疑。從黨錮之禍開始,到黃巾起義,到軍閥混戰(zhàn),到三國鼎立,再到曹魏司馬氏爭權(quán),大開殺戒,在整整一百多年的腥風血雨中,人們進行了否定外界社會的過程,探索人生變幻無常的命運,執(zhí)著愛戀短促的生命,尋求人生的歡樂。
反映到文學上畢竟要遲一步。實際上,從東漢和帝時代開始,外戚和宦官相互屠戮,直至魏晉的大殺名士,社會上刃血橫飛,而在觀念意識領(lǐng)域內(nèi),則開始了一次思想解放運動。道教的興起,佛教的傳人和發(fā)展,曹操的“尚通脫”,“不忠不孝也不要緊”,嵇康、阮籍的“越名教而任自然”,雖然不可能從根本上動搖儒家思想地位,卻使社會的思想觀念的面貌有所改觀。從此時開始到唐五代,人們的思想并不為儒家思想所囿,就是這一解放運動的功勞。而以魏晉風度為開端的儒道互補的士大夫精神,從根本上奠定了中國知識分子的人格基礎(chǔ),影響相當?shù)纳钸h。
當然,在人格實踐上,魏晉風度所及,也確實帶來弊?。涸S多人趕時髦,心情并非嵇、阮似的沉重,卻也學他們的放達。正如魯迅所指:“東晉以后,作假的人就很多,在街旁睡倒,說是‘散發(fā)’,以示闊氣。就像清時尊讀書,就有人以墨涂唇,表示他是剛才寫了很多字的樣子。故我想,衣大、穿屐、散發(fā)等等,后來效之,不吃藥也學起來,與理論的提倡實在是無關(guān)的?!?
至于說到清談?wù)`國,清談,那是時代的產(chǎn)物,是在魏晉玄學盛行的特定條件下所產(chǎn)生的。我們只能從歷史的角度來研究它、認識它,這樣才能有正確的認識。&29233&30475&9633&20070&9633&68&68
“玄學”是風行于魏晉時期的一種唯心主義哲學。
這種哲學思想,開始于曹魏正始年間公元240~249年,創(chuàng)始人是何宴、王弼;發(fā)展于西晉元康年間公元291~299年,代表人物是嵇康、阮籍;最后完成于永嘉年間公元307~312年,代表人物是向秀、郭象。這些人生活于魏晉之間,他們的思想代表著當時的主要思潮,因而“玄學”又往往稱為“魏晉玄學”。
魏晉時期,黃巾起義的革命風暴剛過,曹氏和司馬氏不同豪族集團的權(quán)利之爭又激烈展開。統(tǒng)治階級需要防范農(nóng)民革命再起,又要適應(yīng)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