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公公道:
“世間之事紛紛擾擾,想得再多你也不可能全想明白,依我看哪,衛候你還是走一步看一布的好,用不著那么勞心,別白了少年頭。”
蘭子義笑道:
“公公說的是,子義一定照辦。”
魚公公這時突然又問道:
“衛候剛才說那個被抓的妖賊是去找你大哥的,那就是說那賊人和桃大郎有所往來了?”
蘭子義輕輕搖了下頭,他說道:
“應該不是和我大哥有往來,而是和我有往來,我見到那人時也覺得他有些眼熟,但到現
在我都沒想起那人是誰,在哪里見過他。”
隆公公沉吟片刻后道:
“要是衛候與妖賊有所糾纏可就麻煩了,章首輔他們可一直盯著衛候呢,你露出這么大一個破綻來,他們不抓住機會猛攻你才是奇怪。”
蘭子義笑道:
“這是我倒是不擔心,人家是來請降的,又不是來借糧的,我與他們接洽一下也是為國牟利,章鳴岳憑什么說我?東南山中還散布著那許多妖賊,前幾天還剛出來劫掠了周邊府縣,章鳴岳自己無力鎮壓不說,連給京軍發餉派兵出去剿匪都做不到,他憑什么不讓人家投降?”
隆公公道:
“就是因為前幾天妖賊出來劫掠了州縣,所以章鳴岳才不肯招安。”
蘭子義問道:
“那之前呢?上次出征得勝歸來后,雷有德就來請求投降,那時章鳴岳為何不肯招安?非逼得人家起手造反了他才好看?之前把人家招安了不就沒這么多煩心事了。”
隆公公笑著拿起一份奏章看了看,他說道:
“章首輔心高,上次軍機處討論御馬監太監被害時就能看出來,漢賊不兩立,他才不會招安呢,而且章鳴岳出自江東,他那些鄉里鄉親的士紳同族們也不會容下妖賊,誰愿意看著自家田莊旁邊的山被賊人占了,這些賊要還是朝廷招安了的合法賊那可就更不好了。”
蘭子義道:
“只要招安了那賊也就不會去侵擾周圍地界了。”
隆公公掀起額頭看向蘭子義,他道:
“衛候,你在邊關多年,熟悉諾諾事務,難道諾諾王庭答應講和,諾諾手下的諸多部落就不會南下劫掠了?賊嘛,該搶肯定會搶,不搶他們吃什么。”
蘭子義聞言亦覺有理,那隆公公則接著問道:
“聽衛候話里意思,難道衛候打算拿這件事情做文章?”
蘭子義道:
“公公,我與那雷有德交手多次,深知此人為人。此人乃是妖賊中少有的有頭腦的人物,他從來只看實效,不好虛談,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對抗不了朝廷,所以請求招安,現在正是兵不血刃平賊的大好時機。”
隆公公冷笑道;
“衛候,臥榻之側豈容猛虎在旁?你這么說怕不是忘了,當初圍攻京城的也是他雷有德。他雷有德野心這么大我豈能容他?”
蘭子義道:
“公公,子義怎敢忘記此事,子義只是知道那雷有德已經沒有能力再攻京城,而朝廷短時間又拿不出軍餉剿匪,這時招安再好不過,故而才想勸公公放下一時之憤,修千秋永固之社稷。”
隆公公道:
“我可沒看出來招安和千秋社稷有什么關系,我只知道妖賊與我大正勢不兩立。”
蘭子義道:
“與大正勢不兩立的妖賊是偽首賊天王在時候的妖賊,現在的妖賊只不過是個口不應心的
空殼,他們只想著爭權奪利,根本沒心思和朝廷勢不兩立。”
隆公公道:
“那雷有德尊什么狗屁天王的妹妹當圣姑,明明繼承了妖賊衣缽你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