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例,算是雇主給趟子手們額外的打賞。
事后陳慶之掂了掂,差不多有半兩碎銀子。
這些錢都是趟子手辛苦拿命換的,身為少鏢頭自然沒有克扣的道理。
只是半兩碎銀子分給十幾個人多少有些寒酸,與眾人說清楚情況,陳慶之干脆自己又添上半兩在酒樓請了桌席面。
酒足飯飽,等少鏢頭再度清醒過來,已經是天明。
孟大富打著恭祝少東家開門大吉的幌子,暗中指示一眾趟子手拼命給他灌酒,這回就連黃擒虎也在一旁笑笑不做阻攔。
結果可想而知,即便有著真氣壓制醉意,陳慶之最終在眾人的圍攻下光榮不省人事。
所幸一覺醒來,不是莫名出現在哪家花魁的舫上。
低頭嗅嗅身上那股夾雜著汗餿味的撲鼻酒氣,實在佩服自己是怎么睡過去的,少年當即招呼店小二打來一桶熱水,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
不多時,煥然一新的陳慶之徐步走出客棧大門。
他此行的目地是城北胡府,受母親囑托去探望外祖闔家。
陳慶之的外祖父單姓一個胡字,復名仲卿。
早年也曾游歷天下,憑一身棍棒本事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望,后來人到中年動極思靜,遂在登州府開了家武館安穩下來。
因為有這位真氣高手撐門面,胡家武館幾十年下來倒也經營了不少生意,赫然一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富貴景象。
只可惜胡老爺子英明一世,幾個子女的武藝卻都稀疏平常,一個練出真氣的也沒有。
沒有與之匹配的實力,再多的財富也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深知這一點的胡老爺子迫不得已,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女婿身上。
母親胡雪媺是外祖父最小的女兒,老來得女,打小受盡老夫妻倆寵愛,即便是后來跟隨父親千里迢迢嫁到兗州府,兩家也沒斷了來往。
當初陳鎮南能白手起家開起威遠鏢局,很大一部分銀錢都來自老岳丈的支持。
逢年過節,陳慶之還能收到外祖父寄來的節禮。
事實證明,胡仲卿也沒看錯人,他這個小女婿不過四十就已經真氣小成,日后搏上一搏,未必沒有沖擊二流高手的可能。
看在這么一份情面上,待他百年以后,好歹也能給胡家子孫留一條活路。
惦記著泰山大人的恩情,此番送往登州府的除了隨行四車藥材,還有陳總鏢頭藏在騾車底下的一箱文玩字畫,送往岳丈府上,這件事只有陳慶之一人知道。
可以說這四車藥材一共加起來,都還沒有那一箱文玩字畫來的貴重。
出門雇了個力工擔上那一箱父母準備的賀禮,陳慶之又買了些鮮果糕點,便徑直向著坐落在登州府城北邊上的胡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