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劉季被項羽砍了腦袋,灌嬰沉浸在了巨大的悲痛之中,但他還算冷靜,并沒有下令全軍即刻進攻,去跟項羽拼命。
可問題是他的這支軍隊已然被楚軍給包圍了,除非有大量船只過來接應他們,否則只能是全軍覆滅一途,無非就是怎樣覆滅的區別罷了。
對全軍將士而言,要么殊死一戰,要么直接投降,前者要死很多人,后者能活很多人。
對個人而言,要么以死盡忠,要么戰敗為俘,要么一走了之,要么立下大功,從漢軍將領搖身一變成為楚軍將領。
在這個關鍵時刻,灌嬰的身旁卻是多了一個擁有特殊身份的人,那就是原項羽親兵——呂馬童。
倘若項羽還顧念舊情,那么由呂馬童出面談判,他們就能多一些保障。
但若是項羽恨其入骨,呂馬童再去談判可能就會起反作用,想平息項羽的怒火可不太容易。
這一點,呂馬童本人更加清楚。
項羽是一個顧念舊情的人,但項羽同樣對叛徒深惡痛絕,看項伯的慘狀就知道了。
呂馬童很后悔,他想回到項羽身邊,但又怕項羽不收他,那么唯一的機會就是立功,立大功!
“交情頗深,但汝卻背叛了項王,想來項王應該會更加恨你吧……”灌嬰說到此處陡然抓起藏案下的寶劍向后刺去。
噗!
呂馬童驚愕的看著灌嬰手中那把帶給他冰涼痛楚的寶劍,前一刻揚起的匕首啪嗒一聲掉落在了地上,然后整個人也緩緩的軟倒下去。
“汝……”
“汝個賣主求榮的小人,還想刺殺本將軍?我呸!”灌嬰啐了一口,隨即揮劍砍向了呂馬童的脖頸。
……
寒風瑟瑟,劉季沾了血又風干了的胡須凌亂的搖擺著。
楚軍將士在敵營外蓄勢待發,只要項羽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沖過去踏平敵軍臨時搭建的簡陋營地。
灌嬰大軍已經走投無路,是負隅頑抗殊死一搏,還是繳械投降放棄掙扎,就在灌嬰的一念之間。
“霸王打算如何處置灌嬰?”郝酒對灌嬰倒是沒太大的惡感,雖說在歷史上是灌嬰從垓下一路追擊項羽,但那也是職責所在,分尸項羽和灌嬰是無關的。
倒是灌嬰此人戎馬一生,像個老黃牛一樣勤勤懇懇任勞任怨,沒享受到什么安逸的生活,直到漢文帝罷免周勃丞相之位后,灌嬰才當上了丞相,走上了人生巔峰。
即便如此,匈奴大舉入侵,漢文帝還是派了灌嬰去迎擊匈奴,這個時候的灌嬰已經很大年紀了,卻依然擊退了匈奴,翌年死在丞相任上。
“酒神覺得,孤王能收服他?”項羽在心中問道。
“難,但灌嬰確實是個人才,不試試收服多少有點可惜。”郝酒說是這么說,但收服敵將可沒那么簡單,什么王霸之氣、虎軀一震,通通都是白搭。
項羽不置可否,“來人了,似乎還帶著禮物?!?
郝酒打眼一看,來的人不是灌嬰,但卻也是一個將領,那禮物用一塊黑布蓋著放在盾牌上,看著像人頭,莫非灌嬰寧死不降被手下人殺了?
“來者何人?”項冠用矛一指。
“末將王商拜見項王!奉灌嬰將軍命令,獻上薄禮一份,請求項王接受吾等投降,放我軍將士一條生路?!蓖跎虂淼巾椨鸾皢蜗ス虻兀瑢⑹稚吓踔亩芘聘吒吲e起。
項冠用長矛一挑那塊黑布,果然露出來的是一顆新鮮的人頭,死不瞑目的人頭。
“呂馬童,想不到汝亦有今日。”項羽話鋒一轉,“既然是請降,灌嬰為何不親自前來?”
“回稟項王,灌嬰將軍他來不了了,他不愿歸附項王,已經走了。還請項王網開一面,放他離去?!蓖跎陶f罷叩首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