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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大江之上。
灌嬰帶著兩個親兵搭乘一個木筏順流而下,慢慢的消失在了夜幕當中。
他不想投降項羽,但也不想拿全軍將士的命去拼,所以他把呂馬童的人頭交給了副將王商,令其率軍請降,而自己則是坐上木筏悄然離去。
如果運氣夠好的話,他可以走水路過廣陵再上岸,從海邊的東海郡前往齊地。
劉季曾經安排他跟隨韓信征戰,如今劉季已死,無論關中由誰繼位,灌嬰都不認為可以斗得過項羽。
周勃大軍本在居巢南,就算提早往舒縣跑,沒有個兩三日也休想到達,項羽解決他這五萬騎兵之后,應該就會去照看他了吧。
呂澤二十萬大軍身在江東,無論走銅陵還是渡江撤退,恐怕都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可若是據守江東鳩占鵲巢,更是極難守住,甚至有覆滅之危。
經此一戰之后,關中還能剩下幾成戰力都不好說。
彭越、吳芮、共敖、臧荼、張耳等人的軍事實力不行,指望他們擊敗項羽更不可能。
唯有韓信,精通用兵之法,又占據齊國霸業之地,得能人李左車輔佐,或許可以期許一二。
不知過了多久,劃船的軍兵打斷了灌嬰的思緒。
“將軍,前方有條船奔咱們來了。”
“應當是項羽吧,看來他還是不想放過我。”灌嬰苦笑了一下,“待會兒你們兩個什么都不要說,什么都不必做,項羽若是想殺我,那便殺吧。”
“將軍……”兩名軍兵都知道項羽的厲害,倘若真是項羽親自前來,別說他們只有兩個人,就算有兩千人怕是也奈何不得。
“勞煩項王親自前來,灌某很是過意不去。”灌嬰已經漸漸看清了那船上之人,的確就是項羽。
“灌將軍既然下令投降,卻又何故不告而別?莫非擔心孤王沒有容人之量嗎?昔日章邯殺我親叔父項梁,孤王都能忍痛既往不咎,何況足下乎?”
項羽聽了郝酒講的那些有關灌嬰的事跡之后,確實有心將其收為己用,不然也不會親自過來了。
灌嬰有些錯愕,他本以為項羽前來是要親手取他性命,卻沒想到是要招攬他。
當然,如果他不答應這招攬,可能性命就真不保了,項羽大老遠追上來,豈能空手而回?
“在下自知不是項王對手,不投降又能如何呢?總不能讓那數萬將士因我一個決定就命喪江邊吧?
項王寬容仁愛守信重諾,在下也早有耳聞。只是鄙人生平最瞧不起呂馬童那樣的賣主求榮之輩,舊主新亡,恕在下難以從命。
更何況,在下心腹摯友曾死在項王手中,我要是投奔項王麾下,于心難安也。項王不必多言,想殺便殺吧,只求放過我這兩個隨從便好。”
灌嬰說罷長出了一口氣,心中已然決定,倘若項羽還想生擒他,那他就是跳江自盡,也不讓其得逞。
項羽暗自點頭,“灌將軍果然是個英雄,不能為孤王所用著實可惜,但孤王此次前來并不打算殺人,只是有件事交予足下去辦。
孤王知道你是想前往齊地投奔韓信,但前方江面上還有不少孤王的戰船巡航,足下僅憑這兩兵一筏,想來是難以通過。
正好孤王有一封信要交給韓信,足下不妨替孤王當回使者,將信物交予韓信,孤王保證沿途之上無人阻攔,甚至還有人送馬給爾等代步,何如?”
灌嬰愕然,隨即苦笑道,“看來在下不得不為項王所用一次了,但不知項王要在下給齊王送何信物呢?”
項羽將腰間懸掛的一個鼓鼓囊囊的布袋扔了過去,“將此物交給韓信,以之換取東海、瑯琊、泗水、薛魯四郡之地。若韓信不同意,孤王半個月后便親自率軍去取,順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