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惱了,可好?”華青空輕聲答。
“我再也”柳寒兮未說完,又沉沉睡去。
華青空想,她要說的,是再也不想見,還是再也不離開呢
任冰綃在門外,聽到兩人的喃喃枕邊語,便沒有推門進去。她靠著墻在門口坐下,心里在盤算,要如何對宇文星沉說起今日之事。
別的事情可以說,但這華天師的事情,要不要說呢?侯爺是不是會難過?她還從未見于侯爺對哪個女子產生這么大的興趣,應該是喜歡的吧!
但還有比兒女情長更重要的事情要對他說。
今日,柳寒兮做了太多太多事,她顯然把任冰綃當成了自己人沒有任何避諱,而任冰綃知道她會幫助自己的主人,也愿意把她當自己人。
她每去的一個地方,每問的一句話,都是有目地的。若不是任冰綃跟在宇文星沉十年,她甚至可能都不會察覺。
她吃著糖葫蘆,問人家用的什么糖,為什么這么甜。
她吃著餅,問人家麥子是不是不夠用了,餅越做越小。
她看著閑書,卻是在摸紙張厚度,看著墨的深淺。
她喝著湯面,說是太咸,問老板用的海鹽還是井鹽。
她去挑衣服,先買錦衣再買常服,綾羅綢緞如數家珍,惹得店家和她一一解釋布料出處,為何賣這個價錢。
她們甚至連制農具的店都逛了,看修云制器的能力。
起先一兩家,任冰綃沒有感覺到,越往后,她越是看出了柳寒兮的意圖。只怕是這一個集市逛下來,她已然對頌云的經濟、農業、文化有了個初步的了解。
但是,兩人在一起一晚加一上午,柳寒兮卻從未問起她宇文星沉是什么樣的人,從外表看來,宇文星沉肯定是不如剛才看到的華天師那樣正派。她多次想提,怕柳寒兮誤會了宇文星沉,但現在看來,以她的毒辣眼光,想必已經看穿了他。也下定了決心要幫他吧。
可仍讓她吃驚的是,就在剛才,她看到柳寒兮可憐巴巴向華青空伸出雙手求抱撒嬌的樣子,又與之前那女子判若兩人。
兩人的互動,柳寒兮對于他的信任之感,讓她放心地將柳寒兮交給了他。就連剛才她去扶,柳寒兮都抬了三次眼確認是不是她。但是當她看到華青空,只一句便應了,只一眼便投入了他懷中。
屋里的兩人相擁著入眠,整個屋里都暖暖的。
柳寒兮喝到斷了片,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只覺得喉嚨燒得疼,于是輕聲清了兩下嗓子。
有人過來扶起了她,將水與一顆藥丸喂到了她的口中,暫時澆滅了她喉中的火焰。
可是心里的焰,卻一下子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