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月是多狠心的一個人,她不會回頭的。
趙寒沉感覺眼眶酸澀,淚水像一記驚嘆號,砸在了程微月的肩窩處。
他在她少有的暴躁和憤怒的情緒中,溫柔沙啞的喊她的名字。“寧寧...”
“寧寧...”
回應他的,是肩膀處的劇痛。
他衣著不多,程微月用盡全力咬著他的肉,不留一絲情面。
他終于吃痛松開手,下一刻臉上便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程微月踉蹌退到他幾步之外,臉色狼狽泛紅,滿是氣憤:“趙寒沉,你這個瘋子!”
而他面頰發(fā)燙,偏著頭一言不發(fā),沒有為自己說半句話。
他其實也是了解程微月的,他知道如果自己愿意示弱說出理由,依照她的性子,大概率是不會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可是他不想說。
若是終究留不住,那么只要能在她的生命中留下足夠深刻的記憶,無論是好是壞,都不要緊。他不是會讓程微月將自己淡淡忘記的。
他總歸是想她能夠記著他。
討厭也沒關系...
市中心的特護病房門口。
葉城情緒焦躁的來回踱步,看見趙寒沉的身影出現在了不遠處連忙上前道:“董事長。”“我父親怎么樣了?”他的嗓音平靜。
“剛剛被推進手術室...”葉城看了眼趙寒沉毫無波瀾的面容,緩緩道:“醫(y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說是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這臺手術要是不成功,應該...應該就是這幾天了。”
趙寒沉在葉城在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憂慮目光中,只是堪稱平靜的點了點頭。
“董事長...”他這個樣子,葉城真是有點怵得慌,他小心翼翼道:“您要是心里不痛快,您不用憋著的。”
“有什么好不痛快的?”趙寒沉冷靜反問他,眼神淡漠:“人總歸是逃不過生死的。”可是如果這個鬼門關里站的是自己的至親之人,說不為所動,不過就是自欺欺人。
葉城不敢挑明,安靜的沉默著。
“董事長...您肩膀上怎么有血?”葉城眼尖的往趙寒沉身上看,突然發(fā)現后者肩膀處的血漬,語氣驚疑:“我馬上讓醫(yī)生過來幫您處理。”
“不用處理。”趙寒沉眉眼顫動,冷聲阻止。
“這怎么能不處理?”葉城不解,但也是真的擔心:“董事長,你要保重自己的身體,您現在不能有意外!”
而趙寒沉的眼風冰冷,落在葉城身上,一字一頓:“我說了,不用管。”
他話語中的戾氣太重。
特護病房的盡頭就是手術室,趙寒沉鳳眸沉郁的看著盡頭紅色的燈光,看不出心中所想。
許久,葉城看見他抬手,按在了自己的肩胛處。
他的指尖用力到發(fā)白,就好像是不知道痛一樣。
大片的血洇出來,簡直是觸目驚心。
葉城也的確心驚,顫抖的嗓音喊趙寒沉:“董事長,您這是在干什么?”
趙寒沉沒說話,只是指尖的動作更重。
葉城看著他病態(tài)的動作,幾次三番想要出言阻止,又不敢上前阻攔。
而趙寒沉只是感覺著自己指尖越來越明顯的濡濕,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不要痊愈,他寧可潰爛留疤。
一輩子都去不掉,那才是最好。
事到如今他能留下的關于她的一切,已經不多了...
周斯珩是大中午被周秉權叫回周家用飯的,外面雪色紛紛揚揚,山路難行,車子開得緩慢。
管家看見周斯珩過來,連忙打著傘迎了上去,道:“老爺今天中午布置了一個家宴,就等著堂少爺你了。”
周斯珩步伐一頓,看向管家,聲音清淡:“是...京惟回來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