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彤兒見秦靜靜對自己充滿惡意的眼神,只得對著便宜爹行過禮:“爹爹,您也辛苦了,早點息歇吧,兒子先行告退?!闭f完,不經意打了聲哈欠。
“嗯嗯,兒子也早點回去息歇吧,記住,那兩位貴客可千萬別怠慢。”秦寶臻還不忘關照汪彤兒。
“嗯,兒子知道。”那還用你老人家關照?她怎么敢怠慢?
有那什么心也沒那什么膽的。
那倆位都是頂級大佬,其中一位是九五之尊的呀!
說出來嚇破您的那個什么膽!
許嬤嬤跟小雪要過來攙扶著她走,汪彤兒揮了揮手說道:“不用。”雖說她一聲酒味兒,可是真沒喝醉。
此時,暮色四合,周圍很是安靜。
小雪跟許嬤嬤打著燈籠緊跟在她身后往麒麟院走去。
老遠的見麒麟院一片燈火通明,這是便宜爹見院中住進貴客,臨時又加進來許多不易被風吹滅了的琉璃燈籠。
汪彤兒的麒麟院子里有一棵四季常青的巨樹,此時那棵樹卻顯得像是一棵仙樹一般,只因為那樹枝上,此刻剛剛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琉璃燈。那些燈精致無比,一個塞一個的漂亮。
就這么掛滿了枝頭,點亮了整個院子。
照得那燈光之下的謝玉珩,一襲鴉青直裰,修長挺拔如竹,影影綽綽,美好得簡直像是畫里面走出來的謫仙一般。
汪彤兒只看了一眼,便感覺移不開自己的眼睛了。
這人,都這么晚了,還不進去洗洗睡覺去,站在這里魅惑人心。謝玉珩那一雙望著汪彤兒的眼眸里面,就好像是布滿了星辰一般,看著便讓人移不開眼睛。
汪彤兒逆光而來,身上穿著單薄的春衫,那夏日的微風一吹,吹得她衣袂飄飄,恍若是那神仙落入了凡塵當中。
可是那道視線卻是有些逼人,不是灼熱地逼人,而是略有些冷凝。
汪彤兒心咯噔了一下,白皙的手指下意識地絞在一塊。
看樣子,這人怕是要揭自己老底的節奏。小硯走上前來對著汪彤兒一臉姨母笑,態度恭敬地說道:“秦少爺,咱爺對那些兵器上還有些不明白的細節,能否去書房一敘?”說完,往旁邊一讓。
汪彤兒不置可否,抬頭朝樹下那人看去,見他已經離開往書房那兒走去。
許嬤嬤早已從下午小硯的話中聽出來彤兒姑娘的過往,怕是跟那位謝少爺有些牽扯。
聞聲,擔心地對著汪彤兒說道:“少爺,讓老奴去回那位少爺,就說您累了,有事明日再說?!?
汪彤兒對著她微微一笑,說道:“不礙事,我這會就去見他,你們都先洗洗睡吧?!?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掉,早晚要來這一遭的,丑媳婦總歸要見公婆的。
別怕!
下午的事,只有小雪沒聽見,她見汪彤兒這么一說,打著哈欠直點頭道:“嗯嗯,少爺,婢子把熱水拎到浴間里,留著你一會兒去沫浴。”
小雪其實心里還在為汪彤兒抱屈,這客人還真是奇怪,好好的客房不去住,非要跟俺少爺擠一處,害得她沫浴都不放便。
汪彤兒聽小硯這么一說,無奈地苦笑一聲,心知肚明,該來的是躲不掉的。
汪彤兒定了定神,舉步往書房走去。
心里打算著:明日就讓許錦珅把書房裝鎖,看他還有事沒事就往別人的書房跑。
虧得自己書房除了書還是書,什么也沒有。
汪彤兒走了進去時,謝玉珩已經坐在她平常坐的紅酸枝鐫刻梅花圈椅上,眼眸深邃地望著進門來的汪彤兒。
“謝公子找在下······”汪彤兒凌凌的眸子綴著幾分恍惚,好像又回到忠勇候府的青松院的書房里,這人對著他溫聲道:研磨。
嗓子頓時如同黏住似的,把剛剛想要問的話給咽了下去。